第一节 专业课时,老师也认真对着她们介绍过她,甚至专业课本上, 更是有她的相片。
赵慈云岁数不小,如今估摸着有八十来岁。不过看她刚刚上台的模样,宋禾猜想她腿脚应该还挺利索的。
等到发言时,声音也不算小。
赵慈云站在台上,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她手上没有稿件,对着话筒直接开始讲话:“大家好, 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前教育工作者们, 你们好!”
她又鞠了个躬,台下掌声雷鸣。
“我叫赵慈云,是一名幼儿教育老师……”
宋禾一旁的吴秋心低声说:“赵老师以前确实是一名一线幼师,民国的时候她就在海市政府办的幼稚园中工作。战争时又护着园里的孩子逃生,一个小孩都没被落下。”
她是怕宋禾不认识赵慈云,所以特意给她介绍。
没等宋禾说话, 吴秋心继续道:“即使后来赵老师没在一线工作了, 她还是喜欢其他人把她当成普通的幼师。”
宋禾点点头, 表示知道。
台上赵慈云还在继续:“……在座的同志从五湖四海而来,我们相聚一堂, 为的就是探讨学前教育的前路。我们国家一路风雨走来, 学前教育专业的发展更是在艰难中前行……”
“教育应该是全面的, 幼儿园不应该只在城市中发展, 更要在广大农村中落地生根……从五四年至今,在这二十年间, 有上百家幼儿园在农村开办。”
“只有当幼儿园足够多, 幼儿教育遍布城市乡镇, 走入广大农村之时,我们这个专业才能蓬勃发展。”
“前人云:‘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教育是神圣的使命,教师是神圣的岗位。幼师面对的是刚走出家庭,进入学校的孩子。一间幼儿园是什么样,取决于幼师是什么样……我们如何培养出优秀的幼师,才是如今最为紧要的问题……”
赵慈云想必是做了许多工作,她讲话持续了十多分钟,不但提到了当下城市幼儿园的发展,更是点到了农村幼儿园的发展。
当她说出“源阳市河西公社幼儿园”这几个字时,宋禾骤然坐直身体。
“……我曾听友人提起过河西公社的一家幼儿园,里头的课程很有意思。如今幼儿园教学很极端,要不就把幼儿园开成保育院,以看孩子为主,对学生的要求就是安全便可以。要不就办成一年级,日常作息课表竟然和一年级接轨!”
一旁的陈教授突然侧头悄悄问宋禾:“你当初就是在河西公社的对吧?”
宋禾浅笑:“对。”
陈教授露出个赞许的目光:“等会议结束,我带你去见见赵老师。”
宋禾惊讶:“您认识她?”
陈教授诧然:“你不知道吗,赵老师当年在我的大学里任职,她还曾教过我一学期。”
这宋禾还真没想到,赵老师是陈教授的老师,陈教授又是吴秋心两人的老师。
恐怕这个礼堂中,不少人都是这样。
师门重聚了这是。
“……这间幼儿园除了农忙课,有自然生物课,更有手工实践课。幼儿园主要任务是让孩子认识世界,了解世界,并非是让孩子学习认字,更不是学习加减法。如何改变这一现象,还是得从老师抓起,从幼师抓起……”
赵慈云快说完了,她发表的主要观点就是每个学校需要多招生,能够在三年内输出一大批专业的幼师,并且这批幼师数量需要满足国内十分之一幼儿园的需求量。
这是她依托自己调查结果说出来的。并且还需统一每个学校的专业课,更要□□材,极力遏制这种幼儿园中极端的,不良的现象,讲究科学育儿,不能拔苗助长。
台下掌声第三次响起。
赵慈云站了近二十分钟,这会儿除了步子有些僵硬外,一切还好。
宋禾能认出她的样貌,却死活记不起来她是在哪年去世的。
赵慈云走下台,坐在第一排。
有了她打头,不少人都愿意上台发言。
第二位上台的是一名一线幼师,在场上人们很明显能看出来她的不同。
为什么呢?
因为她的皮肤是黝黑的,若近距离看,还能看到她的皮肤是粗糙的,手上长满了茧子。
但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这位女士说话带着口音,即使所有人都能听出她努力地在说普通话,但话中依旧带着浓厚的口音。
“俺、我叫李春花,来自莲花乡,是莲花乡幼儿园的老师。”
“我们莲花乡附近的七个公社中,只有一家幼儿园,就是莲花乡幼儿园……”
她胆子很大,站上台一点儿都不害怕,表现得落落大方。
即使浓厚的口音让人听得艰难,但底下人依旧被她的演讲所吸引。
“……我们的幼儿园第一次开在田野上,在田野上竖着一张黑板,让小孩从自家带上板凳,幼儿园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