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最终,拗不过儿子的请求。再加上大儿媳张翠茹在里面添油加醋,也劝他以高进武的婚事为重。名额的事,他也就没说破。
没想到,高进武越陷越深,还差点酿成大错。程殊墨和叶龄仙真正落水的原因,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父亲的,当晚就看出了端倪。
自己的儿子打架斗殴,他是大队长,自然也抬不起头。
就因为心里有愧,前两天,高进武在山上摔断腿。没有证据是旁人做的,高队长也只能息事宁人,劝儿子先把伤养好。
现在,叶龄仙又问起名额的事,他终于不再隐瞒,干脆把话说开了,让大家都不要再打这方面的主意。
这正是叶龄仙今天的目的。
“高队长,王支书,既然是谣言,‘救人模范’的荣誉我主动放弃,明天还请你们公开澄清一下。这样,知青们才能把精力都放到劳动上,而不是去走什么歪门邪道。”
叶龄仙看了一眼张翠茹,意有所指。
张翠茹自知理亏,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这么重要的消息,不用等到明天,当天晚上,就在知青队里炸开了锅。
女知青这边尤为热闹。
朱红霜痛心疾首,最近一段时间,她父母从城里寄过来的罐头、腊肉,都被她变着法儿的送到高家。粮票布票也都给了张翠茹,现在高大队长亲口说,压根儿没有回城的名额,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
朱红霜一时无法接受,愤愤瞪着叶龄仙,“你说,这是不是你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叶龄仙好笑:“这件事,当初怎么传起来的?你自己心里真的没数吗。”
旁边有女知青想起来,“红霜,我记得年初的时候,你最先说,说你有个亲戚在公社工作,还打听到,公社给别的大队分配了一个回城名额。”
朱红霜心虚:“是啊,既然别的大队有,咱们大队肯定也该有啊?”
叶龄仙不屑,“你要是觉得该有,那你明天,就继续拿肉包子打狗吧。”
朱红霜:“……什么肉,什么狗呀,叶龄仙,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吵架点到为止,这种事,但凡有脑子,都该有自己的判断。
第二天,朱红霜到底没有再去高家。
高队长正式澄清后,大家都不再把名额当回事,如果她还上赶着献殷勤,实在拉不下脸。
再加上夏收正式开始了,所有人都在农场集合,起早贪黑地抢收小麦,每天累得半死,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搞别的小动作。
叶龄仙虽然大病初愈,也没矫情,拿起镰刀,加入了轰轰烈烈的割麦行动。她向大队保证过,不会因为唱戏耽误夏收。
毕竟人瘦体弱,一上午劳动下来,她连三分之一的任务都没完成。
中午吃完饭,叶龄仙不敢耽搁,赶到麦地加班加点。
意外的是,原本还差一大截的麦田,不知道被谁用镰刀割得干干净净,还整整齐齐扎成捆,堆在旁边的地界上。
会是谁,这么好心?叶龄仙第一时间想到程殊墨,可他这个时候,不是还在劳动棚写检查吗?
“别猜了,还不是吴俊和侯学超,那两个狗腿子帮你割的!”
马冬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叶龄仙身后,表情酸得像从十年醋坛子里拉出来。
她手指绞着长辫子,愤愤不平:“他们俩这么偷偷帮你,还不是看在程殊墨的面子上!你说,你到底给程知青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对你这么好,还帮你圆谎?”
叶龄仙:“圆谎?”
马冬霞:“哼,那天晚上,其实是程知青救你的吧。我看见赖三他们,带着农具去大石桥了。他们偷偷摸摸地,一看就没安好心。”
叶龄仙没想到,马冬霞竟然还是个“目击证人”。
叶龄仙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大大方方承认:“没错,是程殊墨救了我,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又穷得叮当响,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所以,你跟程知青,恐怕没什么机会了。你争不过我,早点知难而退吧。”
“你,你要不要脸啊!”马冬霞气结,“叶龄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叶龄仙当然知道,过去的自己,见人先脸红,一问三不知,是绝对羞于说这些的。
可她重生了“两次”,如果再窝窝囊囊,活得像个棒槌,还不如自己找块豆腐先撞死。
其实马冬霞也喜欢叶龄仙现在这样,有什么话挑明了说,而不像李青荷她们,把心事藏着掖着,冷不丁什么时候再背刺一刀。
马冬霞有些委屈:“你要是真喜欢程殊墨,我肯定竞争不过你。哼,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我就是输了,也没在怕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身为老树湾的前任村花,备胎还是有一些的。
马冬霞转身要走,叶龄仙却又叫住她。
“刘爱芳刘会计,是你妈妈吧?”叶龄仙认真看着她,“你妈,还想做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