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的铃声响起,属于六月的笔墨终于义无反顾地倾洒在冗长的试卷上,而夏日的烈阳依旧狠辣,窗外的梧桐树依旧疯狂生长,努力汲取着骄阳的养分,青春终于在写满密密麻麻的笔记里落幕,树叶上的蝉鸣就是独属于六月校园的盛大交响曲。
书本试卷如白雪般簌簌从教学楼飘落,这场青春的狂欢由高叁学子共同挥舞,所有回忆逐渐开始黑白化,渐渐编辑成册锁进六月毕业季里。
高叁六班的教室里人不多,都是堆积成山的作业本和试卷,杂乱无章,季瑶和席蕤奚正好都在教室里收拾东西。
“奚奚,晚上毕业晚会你会去吧?”
“在满庭芳?”
“不是,原先定在满庭芳的后来改了,其他同学说满庭芳的社会气息太浓了,一点都不青春朝气。”季瑶说着自己都笑了。
席蕤奚笑出了声,点点头,表示认同,“那定在哪?”
“磐柳江旁边最近举办了个嘉年华,是个游乐场,大家都愿意去那里。”
“哦,那好呀。”
“晚上七点到。”
夜晚,磐柳江旁的毕业嘉年华璀璨闪烁,灯光渲染得周围异常明亮,江面荡着绿波涟涟,人头攒动的情人桥和嘉年华里浪漫唯美的摩天轮相得益彰。ρo㈠捌íň.coм(po18in.)
“奚奚,欢欢,哎呀你们别在这套兔子了,快来,咱们去磐柳江上荡秋千!”沉澄澄急匆匆拉着她们。
原来是一个“秋千开花”的游戏项目,因为这游戏让人们坐在位子上,随着摇摆,每个座位会被转得甩出去,从上往下看,就如同花开的形状,因此得名。
因为刚好这个项目设施就靠在江旁,甩出去的时候可以从上往下看到江面,所以沉澄澄说在磐柳江上荡秋千。
六月的风呀,带着燥热,带着热烈的欢喜,落在少年少女的面庞上,又带着青春的朝气啦。
下了秋千,席蕤奚她们看到有海盗船,正要去,却被人从后面逮住了。
席蕤奚往后一看,是林珩。
她便挂在林珩脖子上,“你怎么才来?我们去玩海盗船嘛!”
林珩眉眼染上笑,“没良心的,我不是叫你等我?”
“我等你呀,但我室友说不等你。”
林珩眉毛一挑,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方雯欢在海盗船上叫她:“奚奚,你快点呀,别整天跟着林珩混!”
不知为何,她室友都连带着越来越不怕林珩了,甚至开起了他们的玩笑。
“走嘛!”
林珩被她拉着上了贼船。
明明林珩是她拉上来的,怎么上贼船的好像是她?耳边穿云破石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席蕤奚一边叫着一边往林珩身上拱,一上一下之间,惊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声直接可以刺破人的耳膜。
结束的时候众人惊魂未定。
林珩看着怀里不停拱着的胆小鬼,笑话她:“你这叫得比在床上还厉害。”
坐在旁边的人齐齐看向这对情侣,现在的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方雯欢坐的离他们最近,简直要笑死了。
席蕤奚马上捂住林珩的嘴巴,脸红彤彤的。
林珩牵着她下船,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席蕤奚问:“去哪?”
“来游乐园不就要坐摩天轮么。”
哦好吧。
后面方沉二人也一路跟着,再后面还有季瑶和陆之宴,林珩问她们俩:“你们跟着干嘛?”
方雯欢扬眉:“单身狗就不配坐摩天轮了?”
事实证明,单身狗坐摩天轮就是纯属找虐。
前有林珩席蕤奚,后有季瑶陆之宴。
到晚些时候,磐柳江又放了一次烟花,这次是庆祝高考学子顺利毕业,华灯初上,百花齐放,烟火灿烂。
席蕤奚和林珩走在磐柳江的情人桥上。
“林珩,为什么这座桥叫情人桥啊?是有很多人在这里定情吗?”
江面波光粼粼,桥上朦胧拥挤。
林珩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未始要爱华而不实的缥缈烟火,也并不被玉卮无当的山盟海誓所吸引,更不必谈垂珠联珑的身外华物,只江面的一缕清风,一丝微光,一弯新月,还有我的那个你,比月色和雪色都要绝色的那个你。
我之幸,何人明。
唯清风明月,可一尝情醉。
爱在磐柳,不死不休。
*
两年后。
“喂?澄澄,你到哪了?能不能准时点?”季瑶举着手机在一家酒店大堂里来回踱步,向来气定神闲的她罕见地出现了焦急的情绪,“我从大洋彼岸都赶来了,你这个就在江宁的人还瞎晃悠呢?”
“马上马上,昨天喝大了喝大了,害,醉酒误事!”
“两分钟我要看到你的人出现在酒店大门。”
“啊?喂?喂?”
穿着一身伴娘裙的季瑶身姿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