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伯爵阁下不要轻举妄动,我恐怕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任何小小的攻击。”
伯爵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有些茫然。
他冷血地丢掉自己的亲生骨肉,放任他去死,不死也只能一辈子被人呼来喝去踩在脚下,他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只是为了不流失魔力。
在三环以前拥有一个孩子的代价是十分之一的魔力流失。
而他现在……他感受不到自己的魔力了,只有一点点……但这一点点!甚至还不如他第一次接触魔法时感受到的力量!
他耳边好像响起了他父亲的声音。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父亲假装身死离开家之前的事。
那是一道有些狂热的声音。
“伯纳德!你是我们伊瑟维尔德家族有史以来天赋最好的,你一定要……一定要……”
“第一个问题,你是教廷的人吗?”
伯爵的思绪被突如起来的提问打断了。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丢掉的这个“儿子”,他……很像一个魔法师。
伯爵几乎是笑了一下:“你在说什么梦话?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失忆了,请你看看周围的魔法痕迹,请问什么教廷会放我进去?”
黎曼皱起眉,伊瑟维尔德伯爵不是在编魔法师?
但他们家不是一直是伯爵吗?起码上一辈是伯爵,这他已经了解过了。
伯爵和巴特雷夫人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你不知道教廷会从伯爵家庭里招收魔法师吗?你认识霍金斯家的小女儿吗?她就是一名受教廷保护的水系魔法师。”
“哈?”
伯爵一脸“你在梦游吗?”的表情让黎曼大致能确定他没说谎。
“第二个问题,你知道禁咒法师……”
话音未落,猛烈的地动让黎曼滑落进了地上的裂缝里。
【狂风】只来得及释放到一半,就被砸落的石块打断了,黎曼只好放弃转而激发了仅剩的一个防御魔法。
看来伯爵镌刻在魔法袍上的瞬发攻击魔法不仅仅只有一个【地裂】,还有【大地震荡】。
——黎曼被埋在地底忧伤地想到。
“藤蔓缠绕。”
用藤蔓在地底撑出一个空间,黎曼掏出了空白的传送卷轴和笔,把自己刚刚的坐标填了上去。
然后撕碎。
等他重新回到地面时,黑暗森林的这一小片已经变成了一片真正的废墟,虽然刚刚也挺废墟的,但起码没有这么……除了杂乱的石堆什么都没有。
“人呢?”
黎曼有些火大,他有些狐疑地四面放【鉴定术】——【落雪】被他暂时抠下来了,反正没有任何熟练度。
不是吧……伯爵都那个样子了,还能土遁跑的吗?黎曼有点后悔没拿藤蔓缠绕给他捆死——主要是【藤蔓缠绕】虽然伤害不高,但也有伤害,伯爵那个样子,那个血条,黎曼真的一下都不敢碰他,没想到居然被人跑了……
他很快就知道了,并不是伯爵还藏了手决定土遁。
他只是试图和黎曼同归于尽。
黎曼在石堆下找到了伊瑟维尔德伯爵的尸体。
这位一生被告知自己是天才魔法师,一生追求力量的魔法师,在发现自己的魔力干涸后,选择了死亡。
“草。”黎曼忍不住骂出了一句上辈子的脏话。
见鬼,之前和他对战的所有敌人他确实都下手很干脆没错,但他真的没打算弄死伯爵。
当然不是因为这是他这具身体的亲爹。
只是这次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伯爵一起进的猎场,他一个人回去要怎么解释!
黎曼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抬起头看看天色,冬日的白昼总是很短,这一番折腾下,已经快傍晚了。
算了,起码知道伯爵和教廷无关了,那就是自己还没暴露,还能回王城。
关于伯爵和巴特雷夫人的区别他也暂时有了思路,巴特雷夫人是霍金斯伯爵的众多儿女之一,伯爵却是独生子,不仅如此,伊瑟维尔德家上个不是独生子的继承人已经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了。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教廷的选召可能是避开了这种只有一个孩子可以继承家业的情况。
所以,他离魔法学院已经很近了。
没暴露就行,即使要背上害伊瑟维尔德伯爵失踪的罪名,他也得回王城。
当然,如果弗瑞娜夫人一个怒急攻心放弃了想要他当继承人的想法就更好了……
……
这是弗瑞娜夫人今天下午喝的第五杯茶。
夕阳的色彩倒映在茶杯中,显得有点脏。
玛丽安正在喋喋不休黎曼那孩子的数学天分,弗瑞娜夫人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媳妇,总是这样缺乏社交直觉。
不过……今天她倒不是不介意听听玛丽安的无趣废话。
“呀!黎曼!是黎曼回来了!”
玛丽安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