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涧:“!!!”
他一下子仿佛清醒过来,一把转过她的身子,他发现少女在哭。
她的泪珠落在她左眼的小痣上,久久不能滑落。
沈涧忍不住低下头,前所未有的……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
他尝到了那滴泪,咸咸的,有些苦涩。
从未怜惜过任何人的邪魔,第一次停止了动作,那一股连日来一往无前的冲动,像是被那一滴泪浇灭了火。
一时间,她怔怔然看向他,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间,天光云影从窗棂上落到了他们年少的肌肤上。
沈涧的心毫无理由地狂跳,他扯来一条毛毯裹住她,急匆匆换上了衣物,落荒而逃。
他第一次感觉到,占有,令他心里发疼。
他对她有了除占有以外,其他的情感。
季寻真裹在被子里,长长的睫毛拢住沉思的眼眸,那一刻奇怪的感情,同样击中她的内心。
说不清,道不明,奇奇怪怪的。
这些日子以来的相交,其实并不讨厌。鲁莽并不等于伤害,刀斧相交中,她得到的快乐要远大于痛苦。
可她一直认为,那是元微所经历的事情,与她无关。
但就在方才那一刻,一种奇怪的感觉,击中了属于季寻真的内心。
她突然感到很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
很快外屋的宫人们前来,将她送到了温泉宫清洗,当晚她歇息在了温泉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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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回归
季寻真闷头睡了一整天,第二天腰还是酸酸的。
实际上这一个月来,没有一天她的老腰不像废了一样。
第二日一大早,是休沐不用上朝。
她早早起来开始写策论,这是前一日贺兰留下的题目。
昨日布置题目的那本书,当时就压在季寻真的手臂下,被她抓得已经破败不堪了。
她想到了那本书,心里闪现贺兰镜亲吻她左眼小痣时的模样,那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划过心头。
季寻真摇了摇头,赶紧摒除,那股杂念。
温泉宫离弘文馆极近,她很快到了弘文馆,坐到书案边等待。
抚过书案的边角时,小小的脸红了一下,昨日他便将她压在这书案之上,笔墨纸砚凌乱了一地。
如今倒早已摆放整齐了。
她开始端坐等待贺兰镜,从天光大亮,等到太阳满心舍不得地……从皇宫的尖角落下。
贺兰镜都没有出现。
恍惚间,有人经过。
季寻真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衣摆带倒了笔架,那人连忙跪了下来,是名衣冠整齐的女史。
季寻真认出,这是这一个月来,记录两人的彤史,“禀殿下,女皇遣奴婢,将此物呈上与您。”
彤史呈上来一本册子。
季寻真翻开,赫然记录了这一个月来,她与贺兰镜的种种□□,是一种毫不带情感的笔触。可翻看到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真正包裹到让人窒息的那百般纠缠。
就在季寻真从第一页缓缓翻开,翻到最后一页之际,女史才开口道:
“贺兰大人昨日已填满了这一个月来的记录,完成了女皇的任务。”
季寻真一怔,随后嘴角氤氲苦笑。
哦,原来是任务啊……
原来这只是一场交易,交易完了,他自然就不来了。
季寻真垂下眼眸,揉了揉还酸疼着的腰身,原来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他从未有一刻对元微,也对她有过半分感觉。
【阿真……你不要伤心,这是元微的感觉,不是你的啊……】小天道不由出言提醒道。
这一个月来,它已经百炼成钢啦!
这双眼睛,见证了太多太多不属于它这个年龄该承受的东西。
季寻真揉了揉额角,融合得太深了,除非脱离梦境,否则她无可避免地会陷进去,“他……他今日在哪里?”
女史抬头瞧了季寻真一眼,不忍地埋首道,“冯校尉南下远征,贺兰大人随军而行,任军师之职。”
“今晨刚出发。”
季寻真的笔,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原来……他这么一刻不停地想要离开她,他终于自由了,应该很开心的吧。
季寻真捂着嘴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旋即,一股令她难以忍受的呕意自她胸膛蔓延,她哇哇地回头,不可遏制地想要吐出什么,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