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群山的威压,还不足以震慑那数千年来所横行的极品妖魔,这些妖魔都被上清界仙盟每一届的仙首,转移到了极北之渊的万年大阵里。
有了万年大阵的镇压,那群妖魔永生永世也出不去。
而如今,这三只破境邪魔,竟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万年大阵,想要放出万年大阵下,万魔窟中的无数妖魔。
“谈抚萧,我们没有力气了。”萧天纵实话实说,“我们三个老家伙在这里,既没法补上天边的那个口子,也没能力阻止那三只破境邪魔开启万年大阵。”
“你明明知道,如今那孩子的能力,已在我们三人之上,为何迟迟不召唤他来?!”萧天纵质问谈抚萧。
谈抚萧不说话,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卤蛋,你也说句话啊,你哑巴了?”萧天纵嘴巴叭叭叭地不停输出,他心中急得不行,若是开启万年大阵,那必定血流漂杵、生灵涂炭。
“此乃天命。”拈梵天长叹一句,边叹边吐血,他的伤势或许是三人中最重的。
“好了,你闭嘴吧。”萧天纵后悔让拈梵天说话了,卤蛋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没时间了,谈抚萧,快叫他来啊!”萧天纵眼见那万年大阵的封印慢慢松动。
谈抚萧的下嘴唇咬出了血来,他本一身挑剔矜贵,如今却狼狈不堪,他死死握住自己的拳头,“萧天纵,你这个牲口!”
“你明不明白,我……是一个父亲啊……”谈抚萧真的……真的……一点也不想叫那孩子来,若是他能用自己的命平息这场风波,他宁愿抵命,也不愿那孩子……他的明月前来。
“不就是除魔吗?”萧天纵万分不懂,“除魔谈明月又不是没干过?!”
纵使不懂内情,刚刚得知自己有儿子的萧天纵,依旧心头开始不好受。
那种身为人父的共鸣,第一次出现在了萧天纵粗糙的心中。
“明月……他不能来……”谈抚萧万分痛苦地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他不能来?”萧天纵问道。
“闭嘴,别问了!”谈抚萧怒上心头。
“抚萧,让他来吧。”拈梵天开了口,他形如少年,心却已然历尽沧桑。他的一双眼睛,状似琉璃,含着悲悯,也含着决然,“抚萧,这是他的责任,他生来就必须要走这一遭的。”
谈抚萧的手一抖,他艰难地抬了起来,点开自己眼前的虚空,虚空里出现了一面水镜。
水镜里是一个嘴角含着淡淡微笑的少年,他撑着脑袋,在听课。那边的场景如此的祥和与快乐,是新教习在给他们上课。
谈抚萧忍了又忍,还是喊了出来,“明月。”
少年回过神来,他看向那水镜。
少年还是伪装的样子,他看向虚空之中,那里出现了一面镜子,一面只有他才能看得见的镜子。
镜子里是他的父亲,原本高高在上又威严博大的父亲,现在身上浑身的伤痕,狼狈不堪地半跪在一天寒地冻的地界,‘父亲!’
少年心音。
“明月,极北之渊,速速前来。”谈抚萧进来使自己表现得平静一点。
“这里出现了……破境邪魔。”
‘是!’少年肃然。
降妖除魔,是少年天生的责任。
水镜里,谈抚萧看见少年最后的视线,停留在了一抹浅绿身上。那是一名少女窈窕的背影,那目光是克制的,悠长的克制里,是令谈抚萧鼻头一酸的,那青涩又纯真的情感。
对不起啊……明月。
谈抚萧痛苦地闭上眼睛,是为父无能,对你不起。
…………………………
学宫外,绿竹依依,草木葱茏,山鸟啾啾,叫声绵长。
学宫里,众人瞪大了双眼。
“哇,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山晋之一步三跳上了讲台。
新晋弟子们都在等着新的教习,上面说了,要给他们派新的教习来。
大多数新晋弟子的心中,既期待又害怕,期待新的教习教授大家新知识,又害怕再遇到苏凌之流,带来不好的体验。
不想方才那主持公道的山大人竟然去而折返,还公然站上了讲台,说是他们的新教习!
“啊啊啊啊啊!”一名女弟子不由惊叫起来。
众人看了一下山晋之的反应,发现他不但没有嫌弃叱责,反而笑眯眯的。到底新晋弟子们的年纪都不大,更多的人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山大人,是山大人!”
“老天爷,山大人可是亲传弟子啊,这么高级别的来当我们的教习!”
“我们是踩了狗屎运吧,这一定是踩了狗屎运吧!!”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季寻真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看向谈明月的位置,谈明月也恰恰好看着她。
她做无声口型,“谢谢你,谈明月。”
她知晓,以山晋之如今的身份,内门教习都绰绰有余,何况新晋弟子的教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