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不会埋怨你的。宗源望着窗外,天空瓦蓝,阳光明媚,他平静地说,电影有远哥一份,他卖了好几套房子呢,肯定是最不想看见电影扑街的人。
电影下映后的某天,宗源回学校取毕业证,办理离校手续。小陈去接他,以免被学生堵住发生意外。
那会儿他在学校名气非常大,《西南之尽》一战成名,电影学院里除了些童星和老师,就没有比他知名度更高的人了。而且他因拍电影出名,绝对的男一号,电影咖向来位于娱乐圈鄙视链的顶层。
手续办完了,走回保姆车的路上经过学校的小超市,宗源忽然就绷不住了。
西南之尽,我爱的地方,我向你告别。
我用性命守护你。
那年,《西南之尽》电影同名主题曲风靡大街小巷。
在不拍电影的空隙,宗源都跟着江远混,他清楚江远在想什么。
江远典型的歌红人不红,身上背着一堆负面新闻所以江远从不奢望能洗清流言东山再起,也不指望听众能认识他那张脸,他就希望自己写出来的歌传唱度再高一些,把歌红人不红这句话做到极致。
生前没做到的事儿,死后做到了。
那些年强加在江远身上的谣言蜚语,活着没人替他说话,死后却被一一澄清。
观众们喊着欠江远一张专辑钱,疯狂地二刷三刷《西南之尽》,给亲朋好友送票,三刷、四刷,有组织地包场硬是把这部前期宣传可怜到不能在可怜、没有人看好的电影捧到了那年国庆档第一。
因为票房高口碑好,所以延期下映。
《西南之尽》像一匹黑马,踏着前方诸多名导的电影,悲壮地坐在了影史第三的位置上。
如果影史第三要拿江远的命来换,宗源宁愿不要。
所以说悲壮。
宗源快步走回保姆车,钻进后排,双手捂脸,贴着自己膝盖,沉闷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小陈不敢说话,那种气氛下也说不出什么再多说一句,他也会像宗源那样的。
等车开到酒店楼下,宗源情绪才稍稍稳定。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落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阳光,心中冰凉一片。
这两个月为宣传电影到处跑,整个人累得要死,也没时间想江远;电影下映,真闲下来了,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一松,后劲儿涌上来,他满脑子都是江远。
铺天盖地的悲伤火速将他淹没。宗源怔怔地想:还不如跟付盛跑宣传呢,工作填满生活,总好过这一瞬,仿佛被幸福拒绝的感觉。
他的世界里以后就没有江远了。
江远在娱乐圈经历的不顺,可以说十分坎坷,所以他格外关照同样不怎么顺利的宗源。帮介绍资源,帮请助理,没车借车没房借房听说宗源要借住在他家里,江远特意订购了一堆健身器材供宗源使用付盛要求宗源健身。
江远也是个随性的人,虽然懒,但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而且重情义。
比如那年,嘴上说着不去看首映礼懒得出门,最后还是偷偷摸摸的想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小陈朋友说江远去世那天,车里还有两瓶香槟,宗源蓦然忆起很久前在杀青宴上的戏言。
那天江远被公司叫回去开会,没赶上杀青宴。
付盛很遗憾,说江远不能再缺席下一次,还威胁江远,说再缺席就绝交。
江远哈哈大笑,你可别跟我放狠话电影上映票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扑街了我看你怎么赔我那两套房子。
付盛有点儿喝多了,醉醺醺地说:我拍的电影,必不可能扑!
江远还在公司开会,不想跟酒鬼废话,会议室里人都等他呢,行了,不就欠你两瓶香槟么,等首映时补给你。
江远没了。
路上听的那句歌词如同一个开关,攒了近三个月的情绪汹涌奔腾,化作泪水无声流淌。
那天是宗源不正常的伊始。
回过神时,江远这首歌已经结束,马上就要公布他总共获得的票数。
评委梁夏比刘峥着急,总抢在刘峥前头cue流程。刘峥觉得好笑,吓唬梁夏:梁老师,您再抢我话,我可就不念票了。
梁夏笑眯眯的,完全不怕,你试试看,观众同意吗?
后面观众异口同声:不同意
这不能怪梁夏,刘峥爱卖关子,尤其在决赛环节。复活赛就宣布茶叶罐和游民俩人的票数,刘峥铺垫了能有五分钟,一会儿像茶叶罐要离开舞台,一会儿像游民要离开舞台,梁夏都想上台抢刘峥手里的票数统计卡了。
刘峥手一收,问梁夏,你觉得茶叶罐能拿到多少票?
梁夏大大方方地把问题抛给观众:你们给茶叶罐投票了吗?
观众疯狂摇晃手中应援棒,投了
就冲观众这欢呼劲儿,茶叶罐晋级毋庸置疑,现场大约也没几个好奇他得了多少票的观众,使劲儿催刘峥,还是想尽快到下一环节,选手揭面。
越到这时候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