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里是选爱豆,就是正经国家级舞蹈演员来了,都很有可能失去平衡,失误滑倒!
只见乔稚欢蹬地之后立即打手,紧接着速度力度与核心同时爆发,整个人轻盈滞空,一个漂亮的云里前空翻。
翻起的同时,空中被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画作半个标准的圆,然后,乔稚欢随着雨珠一起,稳稳落地。
大片雨花在他的周边爆开,他押着最后一个鼓点猛然睁眼。
刹那间,雨消云散,暴雨初晴。
阳光是他的信徒,自斜下方起,一点点照亮他的身体、肩颈,以及脸庞。
他的睫毛上挂满雨珠,雨水淌过他的脸庞,就像是滚烫的热泪,而他的眼中,有光。
音乐已经停下很久很久,跟拍摄像机也没反应过来,仍亮着红灯录制。
一场毁灭性质的暴雨,竟演变成人与天斗的视听享受,所有人的目光仍然聚集在他身上,还沉浸在浓重的震撼之中。
两声清脆的掌声。
雷总导演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缓而重地鼓掌。
人群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所有人一同站起,爆发出一阵欢呼,又不知是谁起了头,欢呼声很快变成齐声呐喊,全场都充斥着小神仙!小神仙!的整齐喊声。
乔稚欢没顾上行礼,率先张开胳膊,和一同在暴雨中坚持跳到最后的学员拥抱,待他转身时,叶辞柯已从工作人员处借来毛巾,二人隔着毛巾清浅地交换拥抱,乔稚欢宽慰道:叶老师辛苦了。
拥抱一触即放,叶辞柯顺势给他裹上毛巾:别着凉了。
乔稚欢点头,刚要问工作人员再要一条毛巾的时候,学员看台侧面忽然传来一声嚎哭。
众人同时侧目,只见赵英杰蹲在墙边,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
附近的学员议论纷纷:他怎么了。
要镜头吧。
压力太大,又遇上乔稚欢,心态崩了吧。
不是的,他昨天没睡,练得真的挺刻苦的,谁知道遇上这么大暴雨哎。
要是都拉垮就算了,偏偏旁边两个
众人一阵叹气。
上岛之前,赵英杰就是种子选手,学员里又一直有皇族传闻,导致他的人际关系一直很微妙。
他靠着墙哭了半天,除了同公司最年长的哥哥,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安慰。
赵英杰擦干眼泪,竭力闭嘴憋住哭声,却还是狠狠抽了两下,他刚要扶着墙站起来,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只手。
乔稚欢一语未发,垂下目光望着他,只递过一只手,不邀请也不强求。
不用你假好心。赵英杰横眼侧脸,不小心又抽了一声。
赵英杰。
忽然听到自己的全名,赵英杰下意识一激灵。抬头就看到乔稚欢低着头,近乎审视地盯着他,赵英杰,你对我,我是说我个人,有意见么。
这话像是问住了他,赵英杰蹲在墙边,抱着膝盖怔了足足好几秒,才低下头,艰难地摇摇头。
那就起来吧。一次挫折算不得什么。乔稚欢将手往前递了递。
那手看着白净纤细,挂着凉腻的雨,但仔细看会发现,乔稚欢的指根、掌顶泛着一层轻薄的茧。
那是长久以来,在练功房把杆上勤奋苦练留下的印记,是每个对舞蹈下过苦功的人,都有的薄茧。
赵英杰顺着那手往上,逆着夕阳,像是头一次看清他的脸。
眉目细描,神情安定,惟有光芒在他眼中燃烧,这光赵英杰很熟悉,是信念点燃的光。
赵英杰搭上他的手,被乔稚欢一把拉起,又用毛巾把他整个裹好。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乔稚欢低声向赵英杰同公司的哥哥交待:他年纪太小了,赶紧带去换衣服,最好喝点热汤,万一感冒了,耽误后面的录制就不好了。
赵英杰走后,场地雨水也清理完毕,征求过学员意见之后,录制继续。
乔稚欢刚坐定,叶辞柯递来一杯热红茶:先暖暖身子。
谢谢叶老师,帮大忙了。乔稚欢赶紧接过来,心急地吹了一口。现在天气虽热,但突如其来浇一头冷雨还是很难受的。
他边喝茶暖身,叶辞柯边问:为什么帮他。
你没听学员说么,他也练了一夜。乔稚欢捧着茶说,所有的努力都值得认可,无论结果如何。这孩子就是太执着了,一时没想转过来。
旁边有个学员小声说:可因为他,我们才去的鬼屋。
乔稚欢摇头:没有他,也会有刘英杰、王英杰,这不是他个人的错。他不过是利益绳索牵扯下的可怜人罢了,你想想,他才刚满16岁,这本该是无忧无虑一心读书的年纪。
还有人有些不满,魏灵诉认真严肃地补了一句: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勇者愤怒,只会抽刃向更强者。过都过了,没什么好讨论的。[1]
不,这事还没过去。
乔稚欢转身,刻意面向某些夸张大喊,故意割裂鬼屋学员和留基地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