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么厉害,公爷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另一边陈家隔两天就来取一回菜,陈管事还打听有没有把菜卖给别人,多的话裴殊不说,多说多错,就先做生意不是。
一晃就到了秋收,虎子他们从盛京回来,三家风风火火抢秋收。
今年夏天雨水少,赵老汉不知道别人家,但庄子收成不错,亩产三百多斤,他们分两成,收完一称,一家分了一千六百多斤粮食。
粮食要晒干才能储存,有这些粮食就不怕饿,再把地里的玉米杆,大豆秧子,收拾好捆起来,可以当柴火烧。
赵老汉以为过了秋收就闲下来了,结果裴殊说还要盖棚子。
秋收好几天,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赵老汉苦着脸问:“裴公子,盖棚子干啥啊,这都冬天了,冷得很呐,你就是想种点菜啥的也没法子,都冻死了。”
赵老汉苦口婆心地劝,就怕裴殊想不开,花那个冤枉钱,有钱干点啥不好,这大地方来的就是爱折腾,折腾折腾就穷了。
庄子六十三亩地,盖棚子就得花一笔钱,而且这个时代没有塑料布,全是砖头垒砖头,盖棚子花的就更多。
裴殊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赵叔,先盖十间,两亩地的,你估计也知道,我在家里摆活种子,种点菜,看饺子摊的小白菜和香菇都是我种出来的,就想冬天赚点小钱。两亩地也不少,铁定是要雇人的……”
赵老汉知道小白菜,儿子跟他说过,可春夏暖和,冬天种子都发不了芽。
裴殊:“咱们这边靠着山,山上不少树呢,我会烧炭,你就不用担心天冷种子发不了芽。”
六十三亩地他本来也没打算全用。
赵老汉眼睛一亮,“你会烧炭?那直接卖碳不就成了!”
裴殊:“……”
这种事应该让顾筠来说的,他嘴笨,说不清。
如果是顾筠就知道,世家用的炭有高低之分,什么红罗炭,银炭,连个烟都没有,普通的黑炭自然看不上。
而普通百姓家里烧柴火,不用炭,裴殊就算会烧,烧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怎么可能卖出去。
倒是有些穷苦人家,会打柴来卖,一捆柴一文钱,卖给那些腿脚不方便的人,都是辛苦活计。
裴殊解释了一通,赵老汉才明白过来,“唉,那青菜能卖出去?”
裴殊道:“要不是现在种的太少,肯定卖的更多。”
赵老汉道:“那行,棚子得不透风,严实点,房顶也得结实,不然冬日下雪压塌了。”
家里饭桌上他心里琢磨着,顺嘴问了句,“那种菜需要人帮忙不?”
裴殊道:“还是按分成,谁家帮工就分一成利,赚多多分,赚少少分,要是不乐意的话,也可以一天结一回工钱,十个铜板。”
裴殊笑了笑,“冬天冷,干活不容易。”
盖房子帮工一天也就十个铜板,要是不干,一冬就闲下来了。
赵老汉先把盖棚子的活应了下来,至于帮工,到时候再说,还得问问家里老婆子。
秋收结束已经是九月份了,天气转凉,顾筠也不用冰了,等粮食晒好,分出交税的,再记上账,麦子九千五百斤,黄豆一千三百斤,花生一千六百斤,红薯八百斤。
萝卜收了五百多斤,大白菜有六百斤,绝对够家里人吃了。
只不过饭桌上都是新鲜的蔬菜,顾筠嘴挑,不爱吃萝卜和大白菜,就先放库房里。
总的来说今年收成不错。
忙完秋收,虎子他们就回盛京了,收完秋的第三天,下了场秋雨。
淅淅沥沥,从早下到中午都没停,站在院子门口,可以看见一池残荷,荷花都谢了,初春嫁的人,现在都秋天了。
若是以前,下雨的时候她大概坐在窗前,抚琴赏雨,现在嘛,得担心粮食晒的干不干,会不会发霉生虫。
裴殊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件薄斗篷,“穿上点,这天气,没收秋的可犯难了。”
被雨水一泡,就容易发霉,裴殊不知道别的地方收成怎么样。
顾筠道:“这两回布施,吃不饱的百姓又多了,要是收成不好,冬日就得受冻挨饿。”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裴殊拍了拍顾筠肩膀,“别想这些了,兴许什么时候大部分人就能吃饱了。”
他们能做的事小,他现在能力有限,有心无力,不能只靠他一个人。
倘若他还是世子,利用国公府,肯定比现在容易得多,但世子已经换人了。
裴殊看着雨幕,使劲握住顾筠的手,他再使把劲儿,让顾筠过上好日子。
再一晃到了九月中旬,地里的豆角黄瓜都拉架了,水果倒是多了不少。
安定侯看着家里桌上的水煮肉片,面无表情地从里面夹出一筷子小白菜。
吃到嘴里味道还和从前差不多。
裴家竟然还有,跟原来的差不多,难不成裴家有一棵金白菜,每天都能结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