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位置上,单手撑着下巴,似乎是在等人。
她的确是在等人,但是所等之人,并不是那个对她心心念念的少年,而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
“老师,好久不见。”来着一袭西装笔挺,满头银发整齐而又精神,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岁月而显得衰颓。
“维多利亚的生物学家,来大炎做什么呢?”少女没有抬头,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投在桌子上,仿佛并不是她叫男人前来一般。
“那么,同样是维多利亚大学的首席荣誉院长的您,又在这里做什么呢?”男人笑着说道,丝毫没有为少女无礼的言语而显得恼怒,相反,他的态度愈发谦卑起来。
很奇怪,男人在一个看上去比他小了不止二十岁的少女面前恭恭敬敬,甚至呼吸都在可以控制。
“从执政官在驱逐令上签字开始,我就已经不是维多利亚人了。”少女的声音平淡,仿佛说出的只是一件平平淡淡的往事一样。
事实上,这件事对她来说的确只是丰厚人生履历上不起眼的一笔,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却是引起学界轩然大波的惊变。
“怎么,已经连一杯咖啡都不愿意为自己的恩师提供了么?”少女淡然道,将架起的腿放下,又架起了另一条腿。
“当然不。”男人笑着,从远处姗姗来迟的服务生手上接过了陶瓷杯,放在了少女的面前,“老师的习惯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在大炎,这算是尊师的礼节。”少女一手捏着杯柄,另一手捏住调羹,在杯中搅拌着。
“产自摩勒港的摩勒咖啡,学生一直随身携带。”男人说着,坐在了少女的对面,“不知道您可还满意?”
“算是一般吧,看上去你的过往并不算滋润。”少女放下了杯子,呼出一口气,“咖啡豆的防潮工作有些携带了,口感欠佳。”
“您的要求一如既往的高。”男人笑道,“那么老师,来找我,为了什么?”
“带着你的病毒,离开这儿。”少女抬眸,翠绿色的眸中锋芒毕露。
“这是您的个人请求?还是那个白衣仙子的话?”男人依旧在笑,顺势还架起了腿,看上去胸有成竹。
“都不是。”少女说,四目相对,“这是一个国家,对来犯者的话。”
“哦?大炎的话?”男人饶有兴致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大炎不是欢迎外来者么?您就是这么招待我这个外宾的?”
“对朋友自然有美酒相待,但是欲作乱者,虽远必诛。”少女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杀意。
“呵,老师的大炎话进步不小呢。”男人脸上出现了嘲讽的语气,“我是来犯之敌的话,那您又算什么呢?”
“……”少女不语,只是看着男人。
“抱歉老师,学生这次不能听您的话了。”男人笑着继续道,“如果您想阻止学生的话,尽可以试试。”
西装男的脸上露出了恣意的狂笑,他将一枚金属制的徽章拍在了桌子上。
徽章在金属的圆形底座上,是一个黑色的六芒星,接着,一个金色的国际象棋的“象”棋子镶嵌其上,周围是一圈源石上的诡异符号。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少女说着,起身离开。
男人目送着少女离去,坐在原地没有动静。
“老板?她走了。”服务生提醒。
“我知道,我腿麻了!扶我起来!”
只有西装男自己知道,在少女凝视自己的时候,自己背后有多少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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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黑塔”的杂碎,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么。”银发少女走到了酒馆的门口,远处,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向着此地急匆匆地赶来。
“凯尔希!”来人很快就冲到了少女近前,邀功似的递过了一本笔记本。
“调查清楚了,死者都集中在镇子东面,就是那个矿工家的周围。”凌星说着,“按照镇民的说法,这些死者有一个很有趣的共同点。”
“说。”少女道。
“嘛,别这么冷漠啊。”凌星瘪了瘪嘴,“这些家伙都或多或少接触过矿工的身体。”
“首先是这个,他是镇上的医生之一,矿工死的时候是他检查的身体并且确认死亡。”
“然后是这三个,他们是矿工的工友,负责把尸体抬回来的。”
“还有这七八个,是矿工工友的亲人。”
“……”
“嗯,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凌星说完,喘了几口气,“可跑死我了。”
“辛苦。”凯尔希点头,“镇上有外出的居民么?”
“没有,我问了一圈,他们说“神明”下了禁令,禁止他们离开小镇。”凌星说,随后,他眉头一皱,“不对啊,如果是想通过传染病来扰乱大炎北疆的话,没道理让携带者都聚集在这个镇子里啊。”
“而且如果是血祭什么的,那更没有必要通过所谓的“神水”来延长这些家伙的生命了啊。”凌星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