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等他再醒来时,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首先是他比预定的时间提早醒了足足两个多月,然后就是他身上的无定锁忽然不见了踪影。
本命法器。
这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消失不见的吗?
最后,就是他眼前的这盏莲花灯。
看做工品阶,应当并非什么特别贵重的法器,裴玥实在弄不清楚,这样一盏毫无长处普通至极的莲花灯,究竟是如何跑到自己手中的。
陆禺跪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正犹豫该如何开口时,忽然被一旁的天罡殿主伸手推了下。
姓陆的,你能瞧出尊上看的那盏莲花灯是从哪里来的吗?
回殿主的话,那莲花灯从做工上看,应当是从下界来的东西。
作为藏渊阁的阁主,陆禺常年在下界管理各种杂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说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今日尊上明显心绪不佳,您若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等明日再说吧。
幽冥地宫中原本共有十位殿主,有些叛出地宫,有些干脆死在了魔尊手上,如今还活着的全加起来也不过五位。
天罡殿主擅长观星卜筮,性情还算不错,唯一麻烦的就是过于心直口快,陆禺总怀疑对方会不会因此而招惹上杀身之祸。
果然,天罡殿主压根没听进他的劝告,而是直接站起身来,朝座上之人拱了拱手。
尊上,请听属下一言,这莲花灯虽然品阶不高,但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不祥之气,与其计较它是从何处而来,不如尽早毁去,以免生出灾祸。
死一般的寂静。
陆禺汗都快下来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主座上的人抬了抬眼睛。
【你说这花灯,不祥?】
是,天罡殿主掷地有声,脸上毫无畏惧之色,属下修习命理之术已有近百余年,在此事上还从未出过差错,尊上手中这花灯的确来历古怪。
裴玥没有说话。
天罡殿主深吸口气,干脆上前一步,迟则生变,还请尊上不要再犹豫不决,若尊上实在不愿亲自动手的话,便由属下来代
铺天盖地的魔气涌来,天罡殿主跪倒在地,瞬间便呕出一口血来。
【不祥?迟则生变?】
【那照你的说法,给本尊这盏花灯的那个人,修为应该远在本尊之上,是吗?】
不不,属下绝无此意!天罡殿主勉强咽下口中鲜血,几乎整个人都伏在了地上。
陆禺大气都不敢出,只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裴玥笑了下,浅金色的眸子静静望着跪伏在地上的众位下属,最终将视线转到天罡殿主的身上。
【你不是说它不祥吗,那便给你三日时间,去给本尊查清楚,这花灯的主人究竟是谁】
【若是查不出的话,那你也不必再活着了】
天罡殿主心底先是一紧,随即一松,三日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是,属下遵命,不过能否请尊上将这花灯先借给属下几日,以便
【嗯?】
不,不用,天罡殿主连忙改口,不需要这盏花灯,属下也定能在三日内将花灯的主人找出,还请尊上放心。
裴玥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滚远一点,之后转过头,继续望着不远处的莲花灯愣愣出神。
因为忽然提出去幽冥的事,苏允整晚未睡,只恨不能指天发誓,向众人保证自己确实不是出去胡闹的,而是真的有要紧事非去幽冥不可。
当然,有关少年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苏允索性将邵容之前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快到天亮的时候,才总算劝得众人松口。
余铖一脸忧心,师兄的本命剑体确实是个隐患,只是哪怕真如邵容前辈所说,幽冥之中的确存在有某种神器可以重塑道基,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吧。
正是如此,沈掌门眉头紧皱,况且幽冥鬼域广袤无垠,你如今连一丝线索都没有,又该到哪里去找那所谓的神器?
谁说我一丝线索都没有了。苏允道。
哎?余铖一愣,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
沈掌门则直接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你说什么?
我是说
等等!
传闻三界中统共也只有三件神器,而今对方竟然胆敢说已经知晓了其中一件神器的线索。
沈掌门迅速环顾四周,眼下已经临近清晨,屋内除了自己和苏允外,只剩下于长老和余铖两人,都是可以信得过的。
不过这样也还是不够保险。
沈掌门站起身来,在房间四周设下层层防御,之后才转头望向苏允,压低了声音道,现在说吧,你手里的那条线索到底是什么?
苏允:倒也不必如此紧张。
没什么,就是幽冥里的那件神器名叫幽冥山河图,如今并不完整,而是被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在下界,我已经大致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就是百兽牌。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