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屹显然有了自己的判断,去找赵锦问出了真相。
萧屹点点头,“没想到殿下竟有如此奇遇。”
神色一顿,萧屹又说:“他……实在不像活了九辈子的人。”
这话若是关鹤谣说,就是带着几分敬佩。
可由萧屹说来,不知为何总是有几分嫌弃。
关鹤谣被逗得笑起来,“别这么说他嘛,大王这个人——”
萧屹用一个吻打断她,“不许再说他了。”
“好好好。”关鹤谣忙攀着他撒娇讨饶,“来说一说我的未婚夫君。”
那四个字,在齿间转一圈,就让两个人都晕乎乎的。
关鹤谣傻笑着抬起左手,眼珠不错地对着指环看来看去,突然来了一句,“你家里能同意吗?”
她孤家寡人一个,确是如她所说——自己说了算。
萧屹却不一样,到底是正经人家的郎君呀!别被她拽着稀里糊涂就这么私定终身了。
萧屹看着她将手收到胸口藏住的动作,心就像被浸在热酒里陶陶然着欢喜。
“你不知道每次婆婆见我都要问我什么时候娶你?阿秦阿策也是一样。你若是担心义父,更是自寻烦恼。”
他抱着关鹤谣靠墙而坐,轻缓地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
“义父早就答应我婚事全凭我自己做主,甚至说过,我就是如他一样不娶妻也随我。”
“关将军真的未成婚?”
关鹤谣听过这样的传闻。
可此乃人家隐私,她便从没有细究过,今日终于话赶话赶到这个话题。
“不只是未成婚,是立誓不娶。”
萧屹落寞地叹了口气。
“他与心仪的小娘子今生无缘,后来那一位更是早早香消玉殒,于是……”
因萧屹被关潜收养时,悲剧已经铸成。个中细节,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也许和街头巷尾传唱过的流言差不多。
除了他是在之后的时日里,真正亲历过——义父那十年如一日的,睹物思人的悲切深情。
关鹤谣震惊得无以复加。
国公府的嫡子,镇守一方的将军。如此一个人物,居然真的就这样发誓终身不娶。
“所以你便该知道,他这样的人,最在乎就是真心。我们两心相悦,他万没有阻碍的道理。而且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关鹤谣嗔他哄人,“关将军都没见过我。”
“是真的。”萧屹忙答:“他见过你之前随家书寄来的字签,看似很为我们高兴。”
“你可曾说了我出身?”关鹤谣忽然紧张起来。
与云太夫人等人的和谐相处让她不知不觉中忽视了一个事实——关府和信国公府本来是不对付的。
“自然都禀明了。与你说了义父并不在乎出身,阿鸢尽可相信。”
只是话音落,萧屹想起关潜当时的模样,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当时的义父,与其说是不在乎,倒不如说是……听到关鹤谣身世之后的另一种非常在乎。而与其说是痛惜关鹤谣的可怜,倒不如说是对关家的恨之入骨。
只是,当时的萧屹沉浸在与长辈坦白恋情的羞窘中,实在无暇再去探寻对方的反常。
无论如何,关潜对这桩婚事没有半分不满,他总是能看出来的。
关潜叹息的那句“好啊,我儿比我幸运得多,幸运得多。”也让他一边为自己庆幸,一边替义父难过。
“之后也正是他言说回金陵就为我…提亲,还让我好好待你。”
那时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居然美梦成真。
仍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萧屹看着那抹金色,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她的手指。
“这真是个好方法。”他赞叹后人的巧思。
这就样用小小的指环,把两个人套在了一起。
自己打磨的指环,比那神秘老僧赠予的铜钱更让萧屹安心。
任前面是坦途还是险途,他和心上人的命运都已经联系到了一起。
她将会是他的娘子。
从此以后,无论是神是鬼是人想要伤害她,都要先从他面前走一遭。
天色已深,厨房中全然幽暗正应着萧屹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片刻也不舍得放开怀中的瑰宝,便直接抱着人去点亮了蜡烛。
四壁骤明,关鹤谣从幻梦中初醒,才意识到两人仍在一个狭小的厨房里。
“我们和厨房还真是有缘。”她不禁笑道。
第一次促膝长谈,第一次亲吻,第一次荒唐地扯了上衫嬉闹……
现在就连求婚都在厨房里。
“谁让我的娘子是个小厨娘呢?”萧屹飞快答。
关鹤谣挑着眼尾看他一眼,默许了他暗搓搓地偷换概念。
倒是萧屹自己心虚地破功。
他四下张望这虽不算脏乱,但仍堪称简陋的场所,“我也想更郑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