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抓起时安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放在一起对比,祂的手要长出一个指节。
解桢忍不住轻笑一声,好小。
其实时安的手也不算小,但可能因为他太瘦了,对比对象又是他,所以显得不大一只。
时安忍不住缩了下手指,指甲轻轻挠过指节,解桢觉得有些痒,直接把时安的手包住。
不高兴我说你?祂攥着时安的手晃了晃,你看,就是很小。
时安没说话。
解桢现在表现得就像一个很温柔很疼人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可越是这样才越让时安心里不安。
因为解桢不该是这样的。
时安没说话,解桢也就没再动,甚至没再提去教训柯乾的事,只是在柯乾从背后偷袭来的时候,头都没转的往身后丢了个什么东西,让柯乾又摔到了一遍,那面墙裂的更厉害了。
时安惊疑地看了一眼柯乾,又看向祂。
解桢还是冲他温柔的笑着,手上无意识的把玩摩挲着他的手。
你之前说可以等我报完仇,怨气散去,再找个高僧把我超度了,这样就可以从根源避免我滥杀无辜。
所以,那个练体育的就是你找到的高僧?
解桢说着,忍不住发笑,像是在嘲笑时安的天真,你怎么这么傻啊,他可不是什么高僧,他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比我还吓人呢。
解桢抬手盖住了时安的双眼,时安觉得眼睛一热,就像在音乐教室被开了阴阳眼时的感觉一样。
把手拿开,时安看到了柯乾不为人知的一面。
雄壮的躯体像是一个空壳,内里有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在蠕动,时安看到的他皮下乱窜的东西,就是一只巨大的红色的软虫。
啊
时安从来没见过这么恐怖这么恶心的场景,他吓得忍不住往后缩。
可刚才还表现得温柔无比的解桢,此时却开始变得强硬,祂按着时安不让他动,甚至连眼睛都不让他闭着,强迫他看着柯乾可怖的模样。
偏偏祂的表情依旧是温柔的,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因为俞飞尘,俞飞尘让他变成了一个蛊人。
他现在身体里全部都是虫子,他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你想让他来超度我?
我没有,我没有时安哭着,不住地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俞飞尘要把他变成一个蛊人吗?因为他想杀了我,他想让我魂飞魄散,他想彻底把你据为己有。
他知道正面对抗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他让柯乾来,一旦我因为愤怒把柯乾给打死,那些虫子就会从他身体里飞出来变成一个阵法把我困住。这时候俞飞尘再出来,我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那柯乾又为什么要答应俞飞尘呢?因为那个蠢货以为自己玩得过俞飞尘,他想借用俞飞尘的力量把你偷出来私奔,结果没想到俞飞尘是想让他死。
解桢一口气把这些隐藏在背后的算计都说了出来,也不管时安是否承受的住,是否听了进去。
祂按着时安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知道了吗?他们都对你没安好心,你妄想他们救你,没有人会真心想要给你自由,他们都想独占你。
因为惊吓,时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其实之前柯乾的那些分析他没怎么听懂,他只听到了解桢的最后一句话。
没想会真心想要给你自由,他们都想独占你。
那你呢?时安透过泪水看着解桢近乎完美的俊容,你就不想吗?你不是也一直欺负我吗?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啊?
你、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你跟他们一样恶劣!
时安真的不懂,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可能确实有点特殊,会格外的招人喜欢,甚至引人发狂。
可是,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
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告诉他?想要他原谅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跟他道歉?他不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如果认真的表明心意,他未必不会接受的。
为什么都要用这样偏激的方式来强迫他呢?为什么他们的爱意都这样扭曲?
灵异世界,好像一切都从不合理变得更加不合理,从疯狂变得更加疯狂。
就算原本是正常人,最终也会变成疯子,例如柯乾。
时安的情绪近乎崩溃,解桢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把人逼得太紧,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也关了他的阴阳眼。
祂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不那么吓人。
时安,安安,宝贝,你听我说,解桢柔声道: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做的很过分,以后我会改的,我都会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现在这里很危险,你先不要闹脾气,我们先离开,回旧教学楼去,俞飞尘多少还是会顾忌着,不敢过去。
见时安呆呆的,解桢单手把人抱了起来,绕过柯乾朝屋外走去。
祂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桶汽油,全部都浇到了柯乾身上,接着拿出一盒火柴,划着了准备往柯乾身上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