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垣挣了几下,挣不开,徐文凯龙行虎步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他一下子就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般栽倒在椅子上,“……你说我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徐家?”
“行了二哥,听大哥的吧。”
“就是啊,……”
徐家兄弟如何,就不说了,再说徐文凯。
他快步来到灵堂,哭声阵阵,大礼参拜过大行皇帝遗体之后,徐文凯端正站起,重新一拂下摆,端端正正跪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殿下居嫡居长,当承宗庙继帝位!!”
徐文凯语气铿锵有力,底下寂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洪钟般的齐声:“……国不可一日无君,大殿下居嫡居长,请承宗庙继帝位!!”
季子穆一阵心血上涌,他慢慢直了起身,而眼前的人,除了惊愕望着他目露不甘的季子礼季子瑛一派,全部伏地,向他叩首。
——季元昊登基没有很久,诸子也不过刚刚长成,夺嫡才露苗头,大家还远没有站队。
季子穆乃元后所出的嫡长皇子,如今陛下驾崩,他继位登基,理所当然。
甚至不需要返回阳都,季元昊御驾亲征,整个朝廷也跟出来大半,不但武将,重要文臣都在这里了,即日就能在大行皇帝灵前行参拜新君大礼。
季子穆慢慢站起身,以徐文凯冯葙唐显州陈义渠为首的一干文臣武将当场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新君正位,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子穆站在三层台阶之上,身后是他那父皇的遗体,面前除了跪地一地的文臣武将之外,还有不得不跟着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的季子礼和季子瑛,他心血上涌,他终于赢了!
季子穆唇角动了动,哑声:“诸卿平身。”
一锤定音。
在徐文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力撑之下,新帝于灵前即位,名分彻定!
……
季子穆于阵前即位之后,将立马接手主帅一职及所有军务。
季子穆有自知之明,干脆利落将这一切皆托付于徐文凯值之手。
徐文凯也不啰嗦,深吸一口气:“末将,领旨!!”
现在情况真的十分紧迫,容不得君臣二人矫情半分,皇帝阵亡于杨延宗之手的消息已经捂不住了,一下子全军哗然士气大动,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战机,杨延宗怎可能放过?
杨延宗率大军乘胜追击,朝廷大军撤入临阴城,临阴城城高池深,杨延宗也不硬攻,他采用以点到面合围困扼之战策,当天就分出七路大军,两边迂回包抄,星夜奔袭傅山关、虎坡、阴平、吕县、太丘、章门和津水渡。
杨延宗身经百战眼光毒辣如狼似虎,这七个点一下,旋即对临阴城呈全包围的态势。
朝廷所有支援及补给都将没法通过,甚至还能截断通往临阴的重要水源潥水——临阴城是大城,内存粮食估计足以供大军数年之久,只不过水源却不行,一下子承受了数十万大军,临阴水井根本供应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一旦朝廷大军被困,音讯断绝,这对刚刚失去大行皇帝的大庆朝廷来说绝对是个致命危机!
——万一阳都那边有人出昏招,又或者杨延宗又什么衍生计划,需知后者在阳都经营多年,到现在他肯定还有不少内线和细作在朝中宫中的。
逼得徐文凯,不得不开城遣兵驰援七点!
可战争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的,打的就是士气和战机,一步下风将步步艰难,想重新扳回来,那可就不容易了。
在暮春三月的江陵战场上,徐文凯是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这才得以护着新帝重新率军站稳脚跟。
而杨延宗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连下江陵三关十二城,占据了临原往东北的半壁江陵。
自徐文凯往下,朝廷一干悍将付出的血的代价,成功抢回七点中的其中三点,之后护着大行皇帝遗体以及新帝撤往章丘津水一线。
期间,折损了数万精兵以及七八员悍将,甚至连徐六郎徐文勍都在陷于围困中被敌军擒获。
五郎六郎是负责殿后的,这是极关键却也是最危险也的一个位置,徐文凯将它交给到了自家人手中,五郎六郎当时执令锵然下跪:杨军欲跨越后防线,除非跨过他们的尸体!!
最后后军失陷,被杨军重重围困,徐文凯当时若援,能救幼弟,但却会错失护驾撤往章丘津水一线并成功布防的良机。
徐文凯洒泪当场,但咬紧牙关:“撤!!”
“以最快速度,天黑前必须抵达津水渡!!!”
他最后望一眼烟尘滚滚的后方,虎目含泪,咬紧牙关,掉头护着皇驾离去。
这才得以成功稳住在章丘津水一线。
……
三月的激战,这才暂告一段落。
杨延宗中军此时驻于津水南岸,他一举下了半壁的江陵。
这里的江陵,不是指江陵城,而是指江陵区域,也就是古荆州,古荆州的面积大约和西南等同,经过一朝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