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尧忽然问:“打听清楚了,那女人真是魏砚的王妃?”
婢女立刻回道:“回夫人,错不了,府里有下人听过军所的百夫长管她称呼王妃呢!”
平静的水倏地喷出水花,安浔尧握拳砸在上面,咬牙道:“这贱人敢抢我的东西,我定然不会让她好过。”
…
铺里的药买回来,一早沈瑜卿用完饭开始处理外面送进来的药。
尚没提出几样,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小姐,出事了。”
绿荷喘着气急忙入门,“外面,外面有一妇人说是王爷旧识,要小姐救救她。”
沈瑜卿收回神,手中的书卷合上。不知为什么,她一下想到的是那日在街上拦住魏砚马匹的妇人。
到漠北许久,倒是没见过魏砚身边多出哪个女人,唯有这一个,她总觉得两人关系匪浅。
“将我箱底那身狐裘拿来。”
绿荷听了一愣,“小姐是要皇上御赐的那件?”
沈瑜卿淡然地开口,“不然还有哪件。”
她带来的衣裳收拾整整装了十余匹马车,其中最为贵重,世间罕见的便属那件狐裘。
是西域进贡,因父亲救驾有功赏了下来,平时都是放着过些时日打理,这还是她头一回穿。
绿荷心里惊诧,小姐有多喜爱那件衣裳她是清楚的,今日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换上。
府内老管家认识安浔尧,不敢让她在外跪着,好说歹说地相迎,怎知嘴皮子都磨破了,她还是坚持在外面跪。
老管家苦口婆心,“陆夫人,有事您起来好说话,您在外面跪着叫王爷知道了,王爷必是要动怒啊。”
安浔尧哭红了一双眼,发髻松散开,露出一张俏丽的脸。
“管家不必再劝了,我实在走投无路,不然也不敢厚着脸皮来求见王妃。”
“哦?我倒是要听听夫人怎么个走投无路法,厚着脸皮来求我什么事了。”
安浔尧话声方落,府门敞开,从里出一身姿高挑的女郎。
飞云发髻,霓凰鎏光步摇插于发间,耳垂下是一对蔻链镶玉耳珠,走时端庄,步摇耳珠几乎看不出有晃动的幅度。
双眸清亮,朱唇娇艳,眉心点缀梨花金钿,并不俗气,反而有种别样意味。外罩的狐裘绒毛细腻,绝非凡品,是她见都没见过的珍奇之物。
她面色一如那日的清冷,与安浔尧的落魄相比,更加淡然从容,她笑着,在安浔尧眼里就变成了大大的讽刺。
“妾知姑娘现在是淮安王府的女主人,是淮安王的王妃。但妾与王爷少时相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我心悦于王爷,料想若不是姑娘从中掺和,现在住在府里的人应是我了。”
安浔尧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街上聚在一起看热闹的闲人不免为她心疼,但碍于淮安王的手段,无人敢上前去说什么。
沈瑜卿面始终冷着,她看了眼她今日的穿着,一身的素,外氅也简单,却看得出花了些心思。外氅细绳松系着,领口向下,露出一片月匈月甫。发髻梳至后,颊侧有几缕轻飘的碎发,眼尾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素淡更增添柔美,让人怜惜。
“可惜了现在住在府里的人是我。”沈瑜卿笑着,眼珠晶亮,像酝着流光,让人移不开眼。
“你自己也说了,是你与魏砚青梅竹马,是你对他日久生情。转头来你到我这哭哭啼啼是何道理?”
“淮安王的名号你也不是不知晓,他不愿做的事没人能逼迫得了。谁是他的王妃不是你说的算,也不是我说的算,而是他自己。”
“你与他的故事我没兴致听,也同我无半分干系,这些事你只管找他,他如何做我都不会插手,我也不在乎。”
“下次别来了,来了我也不会见你。你若想跪就在这跪着。但我脾气不大好,你若执意揪着我不放,就别怪我动手了。”
一旁的绿荷听完小姐这番话心里诧异又多了一层。小姐性子冷,不爱与人多费口舌,若是惹急了,就直接下.药好好报复,从没跟谁说过这么多话。
安浔尧心里也是惊了,问世上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夫君在外的情.事,偏她居然真是毫不在乎的,千算万算,没想到在这碰了硬钉子。
她见她转身要走,头正对着沈瑜卿的方向磕到地上,“是妾的不是,是妾仗着与王爷多年的情意斗胆说这些话得罪王妃。妾该死,可王妃可否看在王爷的颜面收留妾在府上。”
“不日前有一男子寻到妾,说妾是与他有娃娃亲的未婚妻,可妾从未见过他。而且妾夫君战死,现在心系所托之人只有王爷,怎能受他人所辱!”
“王妃,看在妾与王爷多年情份上留妾在府上吧。不论为奴为婢,妾都毫无怨言。”
沈瑜卿紧着身披狐裘,一双眸在她身上扫着,理着耳侧的发漫不经心地开口,“为奴为婢岂不是委屈了夫人。”
“不如到府内抬个侧妃如何?”
安浔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