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没有来。
沈瑜卿翻着书,她本也没想过他会来。
用完晚饭,净室备了水,醒柳侍候完沐浴,沈瑜卿让她出了去,自己坐到妆镜前拭发。
正擦着,门处响了动静。
不会是醒柳。
沈瑜卿擦着头发,眼珠动了动,没起身,也没出声。
叩门的人似是不耐了,又拍两下,沈瑜卿还是没动。
紧接着那门“砰”地从外开到里碎成木片,门口站着那嚣张的男人。
沈瑜卿看他一眼,“门坏了。”
魏砚黑眸盯着她,忽而提起唇,“嗯,我踹的。”
沈瑜卿转开脸。
这动静不小,醒柳急忙过来,掌柜也跑了上来,看到楼上架势吓得心脏抽了抽,老旧的门本就不结实,哪禁得住这番折腾。
张禾从怀里掏出锭银子,“修门。”
银子可比门值钱多了,掌柜登时乐不可支,又下楼找人去修门。
张禾看看醒柳,使眼色示意先走,这种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醒柳担忧地看向里面坐的小姐,又看看王爷,最终还是躬身退下了。
周围清散,魏砚侧侧头,“出来到我屋里说话。”
沈瑜卿眼眸低垂,“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要去。”
魏砚“啧”了一声,跨步过来,站在她身后,两臂向前一撑,将人都圈在怀里,“不去我屋,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门被他踹坏了,外面人一眼就能看清里面在做什么。
沈瑜卿冷脸,“你让开我自己走。”
魏砚又看她一眼,她眼底还是不忿的。手臂移开,她先出去了。
自宋闵之离开后他就已感受到她的不对劲。对他爱搭不理,好像在考虑还要不要他一样。
魏砚看着眼前高挑的人影走远,拱拱腮帮子跟了上去。
沈瑜卿推门进了去。
他的屋子与她是一样的,只不过她要娇气些,屋内陈置亦是精致,魏砚这间则是粗糙,只看出有人住过的迹象。
进了里,身后的门关上。
沈瑜卿一回身就叫他抱住了,他手臂锢得紧,死死得扣她在怀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和我说话了。”魏砚低头,鼻尖触着她,嘴角一抹笑若有似无。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沈瑜卿眼睫颤了颤,淡然地撇开脸,“我为何不会和你说话。”
“你我都清楚。”魏砚脸低了下,“我说过,我会一辈子在漠北,你若回了上京,可以随时来找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回上京后还会回来找你?”沈瑜卿对上他漆黑的眼,淡淡地开口,“姑且不论我一人回去皇上会治我父亲何等罪。就先说上京到漠北一来一回要耗费大半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你甘愿周转这大半年?”
魏砚盯住她的脸,方才笑意渐无,喉咙滚动两下,嘴角轻扯了扯,终是没说出一句话。
第53章 .上心来去全随你。
掌柜叫来人不过两刻就将门修缮好,沈瑜卿回了屋。
魏砚没出来。
天幕低垂,风沙呼啸,犹有怒吼之意。
沈瑜卿躺在榻里,眼不自觉看向门处,忽又想到什么,翻了个身闭眼睡去了。
…
翌日风沙停,沈瑜卿从屋里出来遮好兜帽,旁侧的门打开,出一高大身躯,胡服利落,剑眉漆眸,臂弯里抱一柄长刀。
他在外,刚迈出门,革靴踩在地上。
廊道小,他挡在外面,他不动,沈瑜卿出不去。
两人面对着,他黑眸盯在她身上,沈瑜卿看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臂上一沉,魏砚一手抓她,“该走了。”
车马起行,茫茫大漠,孤烟笔直。
沈瑜卿骑在马背,为首高头大马上骑坐一玄黑胡服人影。
风沙簌簌,沈瑜卿理了理兜帽,将上面的沙抖下来。
魏砚侧头朝后看,掠了她一眼。
目光对上,沈瑜卿眼眸波澜不惊地转开。
行过半刻,前方忽急奔一匹快马,至魏砚马前踩蹬而下,恭敬跪首,“王爷,属下已探耶律殷部有数十人已退至岭外。”
魏砚握了握刀柄,眉眼稍沉,“前去再探。”
那兵卒得令抱拳,翻身上马,尘土弥漫下很快没了人影。
张禾近前,“王爷是怕耶律殷使诈?”
厉粟横眉骂了句,“耶律殷那狗东西都被关进上郡下狱了还有胆子使诈?等回了上郡,爷爷的刀砍得他亲娘都不认识。”
张禾没搭理他。
魏砚道:“耶律殷擅长蛰伏,不可小觑,三州之所以这般轻易得手也是因为他自己心知自己抵挡不住,有故意降的意味,是料想我不会杀他。”
他压着眉眼,双目森森,“不过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
厉粟在马后清楚地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