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仆从都避了出去,屋内只余他们二人。
魏砚在原地稳了稳心神,朝屏风处看了一眼,忽而摸了把嘴,咧开笑,倒底是把人弄到手了。
他两步过去,越过屏风,眼缓缓抬起,看清坐在榻边的人。
她面遮着红纱,只露出雪白的颈,薄纱浮动间也能隐约看到她白皙的下颌。两手交叠,惯规规矩矩地坐着。同他一样,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
他犹记得,漠北初见那日,她便是一身的红,在茫茫大漠间让他不禁晃了眼。
不可否认,那日他就生了别样的心思。他清楚得明白那是什么,是男人对于女人最为原始的谷欠.望。
沈瑜卿已察觉到他进来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张开唇,却又没说出什么。
“等久了?”魏砚已到她身侧,用玉秤挑了薄纱,那张芙蓉面一寸一寸露了出来。他又将头冠卸了,减了些重量。
收拾完,他眼慢慢落到她卷翘的长睫,红霞般的脸,再到她轻点的朱唇。每一分都像长在他心上,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沈瑜卿没抬眼,唇抿了下,“也不是很久。”
他有心逗她,“那我再回去吃一会儿,那帮龟孙子还等着我呢。”
沈瑜卿眼朝他看,“你去吧,我让仆从在书房给你置榻。”
魏砚笑了,指捏她的脸,“大婚当夜,夫人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沈瑜卿打开他的手,哼了声。
魏砚愈发喜欢看她生气的模样,一把抱住她,俯身就亲了下来。
沈瑜卿没躲,彼此呼吸牵扯到一起,他鼻尖抵着她,渐渐没那么急,轻咬了下她的唇又再放开,乐此不疲般。
稍许,他揽着她的腰,眼里带笑,低下声,“我有些难信这是真的。”
沈瑜卿偎在他怀里,眼波如水,“那你当假的好了,真的就是我离开你回了上京。”
她最后一个音还没出来,又被抬起下颌,他迫使她抬起头,压住她的唇,他眼底沉着,“离开我你还想去找谁?”
沈瑜卿一怔,唇瓣倏的发疼,是他压的,浓烈的酒气喷到她的脸,她听清他隐忍的低哑,“沈瑜卿,别耍我。”
他是有些醉了。
沈瑜卿双臂环住他的腰,眼还在看他,她没说话,仰起脸唇贴过他的喉结,下巴,再到他的薄唇。
魏砚怔住,黑眸若有深意地看她,她从未这般主动过。
烛火噼啪得燃着,地上映出两道相拥的人影。
沈瑜卿亲过他的眼,又落到他的薄唇上,她缓缓开口,“魏砚,我也是认真的。”
他眸幽暗若深谷,掌顺过她的腰,搭到那细长的带子上,手指一动,带子便落了。
沈瑜卿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心口撞了下,却没动,任由他除了外衫,里面是贴身的薄衣。
他唇落到她的颈,呼吸渐渐沉了,缓缓往下,唇蓦地合紧,沈瑜卿眼睫颤了两下,手推他胸口,触到一片烫热。
大掌揽住她的腰,沈瑜卿仰躺到榻里,那强劲的黑缠住了一片雪白,她难忍,细眉紧蹙,手使劲揪着身下的喜被。
魏砚嘴角勾着,故意问她,“你不也漺?”
沈瑜卿眼翻了翻,不想再搭理他。
过了会儿,他吻着她的后颈,沉沉道:“你家中尚没来信同意我们的婚事,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你有孕,在家中难做。”
沈瑜卿回忆一番,他确实在那时停下来的,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唇角忍不住又弯了。
这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坍塌的堤坝,慌乱奔走的人群,一片吵闹惊惶声。年幼的她在四处奔逃,到处都是泛滥的大水,像是要把天地吞噬。
沈瑜卿跌跌撞撞地跑着,她脸上都是泪却强撑下心底的恐惧,她还要找到兄长。
天光大开,大水退去,整座城都变成了废墟,死寂,无一丝生的希望,像暗无天日得监牢。
沈瑜卿跪坐在地上,她没找到兄长。
眼底踏入一双锦穴,她抬起眼,看到身穿黑甲的男人,手持长刀,身姿挺拔,背对她而立。
“你是谁?你看到我兄长了吗?”沈瑜卿听到自己问。
没有人回答她。
旭日东升,金灿的光再次照下,那座城依旧枯槁,了无生机,像是已垂垂老矣。
…
日头升起,沈瑜卿醒时侧躺着面朝里,锦被动着,里面是他的手。
他挤进去,沈瑜卿咬着唇,眉梢又拧紧了,“你先出去。”
魏砚听到她说话,咧嘴一笑,“醒了?”便越加不管不顾。
昨日王爷大婚,一早绿荷醒柳候在外准备伺候小姐梳洗,从早上等到晌午,屋内始终没有动静,两人静静站着,谁也不敢进去打扰。
日头将移,终于等到里面出来人。
魏砚扫他们一眼,“她还睡着,先备些软粥给她。”
小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