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光亮得早,一缕清透的光照进屋内,沈瑜卿坐起身,锦被落下,她低眼,看见月匈前的清晰的指印。眼不自然得移开,穿了干净的中衣下地。
妆镜的案上不知何时他已经收拾过,唯独那盒膏盖子敞着,仿佛提醒着昨夜都用它做了什么。
她收拾了案上的匣子,放置到箱里。对镜看了看颈上的红痕,是他亲的太重了。
出驿站时马车已等在外面,沈瑜卿看了眼队伍前,魏砚不在。
一早就不见了他人。
“王妃。”栗粟打马从远处疾驰而来,立即躬身抱拳。
沈瑜卿停住脚步,“出什么事了?”
栗粟回道:“一早有军务王爷去处理了,命属下先赶回来护送王妃。”
“他这就回去了?”沈瑜卿面色稍冷。
栗粟听出话里不悦,立即澄清,“王爷天未亮就出了荀姚,抄小路,晌午就能追上咱们。”
沈瑜卿脸上看不出什么,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天色正好,刮南风,走得正是顺风路。
差不多快到晌午,沈瑜卿掀开帘向后看了眼,大漠茫茫,风沙吹过,是了无尽头的沙。
看了会儿,沈瑜卿才收回眼。
绿荷眼尖,注意到小姐此时掀开帘,不禁问道:“小姐是在等王爷?”
沈瑜卿松开车帘,若无其事地说:“谁等他了。”
绿荷笑,“奴婢知小姐还是这样嘴硬的,既是等王爷,王爷现在必然也忧心小姐,料想是马上要处理完手头的事,迫不及待赶过来护着小姐呢!”
听罢,沈瑜卿不自觉地弯弯唇,想到昨夜他始终没回的话,唇线又降了下来,“怕是他借口要跑了。”
“说什么呢?”一道马蹄声疾驰而至,沈瑜卿眉梢一挑,手还搭着车帘轻掀了下,抬起眼,正迎上他看来的目光。
绿荷福过身,沈瑜卿才更加确定他确实赶回来了。
两人视线对上,绿荷不敢说话,退避到一旁。
沈瑜卿转开眼,“我还以为你跑了。”
“跑什么?”魏砚打马过去正骑在她马车旁。
隔着一扇窗,他挺拔的腰身在她眼里清晰可见。
“跑回漠北不敢见我父母。”沈瑜卿接着说。
魏砚唇角勾起,“我有那么怂?”
沈瑜卿语气不好,“你不怂敢跟我回去吗?”
魏砚声音沉了,“不然你以为我回漠北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话语隐有深意。
沈瑜卿眼重新转到他脸上,“什么意思?”
“见岳丈岳母总不能空手去。”魏砚看她的时嘴角一抹痞笑,“不然你昨夜岂不是白受累了。”
沈瑜卿一僵,被他这句话弄得耳根霎时通红,“你还敢提昨夜。”
分明是他缠着她不放。
她咬咬唇,不想再看他,看一眼都觉得心烦,干脆一撂车帘,将人完全隔绝在外了。
魏砚摸了把嘴,看左右人都避开,又凑到车旁说了句,“昨夜那膏子不错,我竟不知你还会备这种东西。”
他竟还提那膏子,沈瑜卿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她没回应,魏砚知是羞了,唇勾了勾,没再继续。
出荀姚的下一城是离颐,当初两人刚见过一面,夜住离颐魏砚做过的事沈瑜卿可都记得。当时她只觉得这个男人孟浪无度,就是个地痞流氓,而今谁会料想她会嫁给这个自己曾经极是看不上眼的人。
还未至离颐,先一队人马骑行而至,为首的是一清俊少年,骑红马,穿漠北胡服。
沈瑜卿觉他有些面熟,少年见到他们一行队伍,立即打马欢快跑来,先给魏砚抱了拳,声音铿锵有力,“三哥!”
面又转向她,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三嫂!”
魏砚介绍,“刘弦茼,大婚之日他也来过。”
刘弦茼挠挠后脑勺,“三嫂大约是不认识我,本想第二日给三嫂见礼的,不料离颐当夜出了事,我便赶回来了,三嫂莫怪。”
沈瑜卿倒不是在乎这个,说了声,“无妨。”
魏砚道:“时间太赶,改日上郡设宴,我带你见见漠北这人。”
说是改日,但谁都不知是什么时候。
刘弦茼看他们是要远行的架势,问,“三哥这是要去哪?”
魏砚看了沈瑜卿一眼,“回上京有些事。”
“三哥要回上京?”刘弦茼听此,不可谓是不震惊。漠北谁没听说过淮安王离京时发过的誓,镇守漠北,永不回京。今日却要回上京了。
魏砚一笑,“又不是以皇室的名头算不上违背誓言。”
刘弦茼见他不愿多说,没再继续问了,心中还是诧异不已,看他们一行,料想三哥应是为了三嫂才回京的,心里对三嫂的敬意又多了一分。能让三哥妥协回京的人,怕是只有三嫂了吧。
“到离颐时候也该晚了,我让人收拾几间院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