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他的想法后, 荀依不再与其缠斗,抵抗几下便寻机转身, 往谷底丛林跑去。
追!
不行!
郑然儿急急地拉住王校尉的胳膊,我都说过了, 他是救我的人, 王叔叔为何不听我解释呢!
王校尉愣了一下, 沉思片刻后,挤出一个笑容, 哎呀,都怪我,一着急就听不进去人说话。那我不追他了, 咱们回去吧,大皇子可担心你啦!
让大哥担心了。郑然儿有些内疚的点点头, 加快脚步往回走去。
他救了你,咱们应该有些赏赐才是。王校尉跟随在她身边,忽然开口道, 不知那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好把酬金奉上。
他叫......郑然儿话到嘴边, 突然感到有些不安,......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无妨, 反正是在这附近采药的,我打听打听,也能找到的。王校尉扯着嘴角笑了笑,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会意,悄悄带着十来个官兵离开大队,守在了谷底入口处。
他们不熟悉地形,而且身着兵甲,行动不便,因而没有选择深入寻找,只分散藏匿于岩石树后,等待目标放松警惕自己出来时,一举将她抓获。
但几个时辰过去了,并没有人出现。
此时已是深夜,官兵疲累不堪,昏昏欲睡。
一个埋伏于树后的小兵忽然觉得呼吸不畅,睁开双眼,发现有人正在捂住他的口鼻!
别出声也别挣扎,否则现在就杀了你。荀依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小兵怕点头的时候戳到自己,只好拼命的眨眼表示答应。
荀依拿开了捂嘴的手,但匕首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跟我走!
二人在丛林中前行了一刻钟左右。
你们为何对我紧咬不放?我一个山野农夫,也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吗?确定周围安全后,荀依厉声询问道。
小兵惊慌失措的摇头摆手:与我无关啊!我也只是执行命令!
什么命令?荀依紧盯着他。
好、好像是说,你是二皇子的人,所以我们要杀了你,让二皇子知道知道,大皇子也不是好揉捏的。小兵哭丧着脸,抱头蹲下,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混口饭吃的,您要是想算账,找我们伍长可好?若是他不够格,上面还有王校尉,王校尉上面还有大皇子,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我救了公主,你们反而要杀我。这样明目张胆的恩将仇报,可真是有趣。荀依冷笑一声。
走过来的路上,我设下了几个小陷阱。见小兵吓得瑟瑟发抖,她也不再继续发难,你乖乖在原地等到天亮,自然可以看清道路,安全的走回去。但若是立功心切,想摸黑回去报信,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小兵听出她是想要放过他了,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哪都不去!我、我今晚谁都没见到,是我自己梦游走到这里来的,您放心,我什么都不说!
荀依也不计较他到底有几分真心,自顾自收拾好东西便离开了。
她下午回到谷底之后,就在四处转悠,寻找往上攀爬的道路,倒真发现几处。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等到现在,无非是想趁官兵松懈,调查一下自己被追杀的原因罢了。
莫名卷入两方势力的斗争中,她不得不警惕起来。人为刀俎,但她决不能成为鱼肉。
绕路出了蝴蝶谷,荀依搭上了一辆送草料的货车,一路来到了京城。
至于外貌的问题,男装有危险,那便再穿回女装就是。
她调制了一些让人肤色暗沉发黄的药剂,又装上两个龅牙,稍稍化了化妆,穿上不合身的旧衣服。这样,一个臃肿普通,三十岁左右的仆妇就出现了。
她在城中最大的茶楼找了一份打杂的工作。
茶楼一楼是普通座,任何人都可来。二三楼是雅间,专门招待议事的达官贵人,有时也会来一些游玩歇息的贵女。这种时候,就需要荀依这样的仆妇去侍候,以免小厮冲撞了未出阁的女子。
可以说,这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都有,是快速了解一个地区的最佳场所。
张兄,你可听说了城南杂货铺的那件事?一个账房打扮的茶客与同桌客人窃窃私语,前些日子,公主要扩建她的别院,就要低价强买强卖人家铺子的地皮。钱老板自然不卖啦!可今日一大早,你猜怎么着,铺子着火啦!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半夜放的火,可太缺德了!旁边的人附和道。
茶客吐沫横飞,可不是!但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爹是皇上呢!
你小点声!同桌连忙示意他闭嘴,祸从口出,你家铺子也想被烧是不是!
二人对望一眼,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荀依在一旁收拾桌子,默不作声的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开始寻找下一桌谈话的客人。
几天后,她大概缕清了事情脉络。
首先,皇帝目前在世的孩子,共四子一女,五个孩子均为不同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