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宝宝睡着了又醒来,宁柔进屋的时候,她正裹着小毯子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的,是那部用来和洛真视频的智能手机。
只可惜,屏幕是黑的,并没有人打电话过来。
妈妈,姨姨今晚会找我们吗?
宁宝宝最近睡得早,总赶不上和洛真通话。
几天没见面,她免不得就思念起姨姨了。
没等宁柔回答,她便将身上的毯子松开,拿着手机从床上站了起来,接着追着问了一句。
姨姨多久回来呢?
宁柔将包放下,换好了鞋子,才笑着应了一声。
过一会姨姨就会打电话过来了。
不过,姨姨工作很忙,不能总是催姨姨回来,知道吗?
宁宝宝乖乖点头,听说洛真会打电话过来,眼中顿时有了笑意。
宝宝知道啦~
宝宝不催姨姨,宝宝只想和姨姨说会儿话。
妈妈,你洗完澡也穿新睡衣好吗?
我们一起穿新衣服,给姨姨看,好不好?
宁宝宝早就洗过了澡,此刻身上穿着一件浅黄色的儿童睡衣。
衣服是洛真前两天从海市寄过来的,昨天下午才到,款式做工都很精致,前后两面各绣着五朵栩栩如生的向日葵,绣工精细,布料也是最上等的丝绸。
不仅宁宝宝有,宁柔也有。
看到这件新睡衣,宁柔也想起了洛真。
她的那件,还在阳台上晾着。
听见宁宝宝的话,她的脸,莫名涌出些红热,静默了几秒,才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
嗯。
妈妈现在去洗澡。
姨姨如果打来了,记得接电话,知道吗?
宁宝宝点点头,抿着唇笑了笑。
她的头发,这个月长了不少。
这会儿脖子被垂落的发丝儿挠得发痒,便伸出两只软白的小手抓了抓。
因为担心头发被弄乱,她从床头柜上翻出梳子,将额前的薄刘海儿认认真真地梳了两遍。
一个小小的举动,看着又可爱又有活力,总算有些小孩子的活泼劲儿了。
宁柔看着这一幕,颊侧也泛出一丝笑意。
她想,要是洛真现在也在,那该有多好。
洗完澡,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母女俩便依偎在一起等着洛真打电话过来。
从十一点四十五,一直到十二点半,微信的屏幕,始终是黑的。
宁宝宝睡着了,也没有等来姨姨的电话。
她能睡着,宁柔可睡不着了。
宁柔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洛真打去了电话。
然而,并没有人接。
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宁柔告诉自己不要杞人忧天,但仍是失眠了整夜。
只是一个晚上没有联系,她的心就陷入不安。
第二天一早,她将宁宝宝送上校车后,再一次给洛真打去了电话,但依旧没得到回应。
她不得不担心了。
心不在焉中度过一天,晚上下班回家,仍是没等来洛真的电话。
这一下,连宁宝宝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妈妈,姨姨两天没找我们了。
宁柔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将怀里的女儿抱着更紧。
第三天,她还是找不着洛真。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洛繁星的电话都打了好多遍,却仍无法联系上洛家的人。
这天夜里下班,从酒吧出来后她没有回家,反而骑着自行车去了县里的火车站。
临近十二点,站里的售票点只有一个窗口在营业。
宁柔小心上前,向售票员询问有没有到海市的车票。
海市和垣乡,相隔千万里。
想坐火车从垣乡到海市,中间至少转三次车。
需要哪一天的票呢?
我帮您看一看。
女售票员的声音很温柔,让人放松。
宁柔咬咬唇,表情中满是为难。
深夜的闷热夏风中,她的心纠结不堪。
周如虹的警告声从耳边响起,她根本不敢回海市。
踌躇了很久,她终是摇摇头,转过身,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售票大厅。
直至来到自行车旁,她才发现,裴仪也来了。
上次在休息室分开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宁柔以为裴仪走了,但实际上,对方一直都在。
这么晚了,你来火车站干什么?
裴仪抬步走近,神情中满是困惑。
两人中间,隔着一辆自行车。
宁柔垂着眸,很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有夜风吹过,才悄悄抬起头,轻声应了一句。
我联系不上洛真了。
浅薄的月色落下,照出她的眼睛微红,也照出她的茫然与无措。
裴仪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