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因为顾苌突然晕倒以后,大家好像都默认了她和沉妄的关系,传来传去竟变成了顾苌是为了沉妄来的索马里。
顾苌搅着餐盘里的咖喱牛肉搅的稀巴烂,她埋头苦干,却吃不下一粒饭。
玛丽还在一起绘声绘色地自我陶醉式的演讲。
“你不知道,沉队长看顾医生那个眼神——”玛丽意味深长地wink一下,宋玉差点笑喷出饭,一旁的几个八卦的士兵凑的老近,勺子悬在半空听得忘乎所以。
“好了好了,不讲了!”玛丽突然摆摆手,士兵不乐意了,嚷嚷着“玛丽姐姐,别呀——”
玛丽使劲使眼色,但没一个接收到信号,沉妄冷不丁地站在众人身后。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报告!没……没什么……”
沉妄挑挑眉,又看着宋玉:“宋玉,吃好了没?”
“报告,好了!”
沉妄挥挥手:“跟我出去一趟。”
“是!”
顾苌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沉妄却没在她身上落下一个目光。
现在已经是傍晚七八点,这个点出去干嘛?
顾苌又不能问,问题憋在肚子里,好奇心害死猫。
“哎……顾医生,别担心,他们只是照例出去检查。”
顾苌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玛丽:“玛丽,我什么时候说担心了?”
玛丽“嘘”了一声,又开始一副“姐懂,姐明白,姐是过来人”的表情怜悯地看着她。
虽然嘴上说着毫不关心,但顾苌的心却砰砰直跳,她有一种不太对头的预感,她放下碗筷冲出去,沉妄的车子刚好疾驰而过。
她大声喊了句“沉妄!”可是他听不到。
眼皮也是直跳,她太害怕这种感觉了,八年前收到母亲出事消息的前一天晚上她也是这种感觉。
八年前,她在家练习打结,却魂不守舍,沉妄回家开门,跟她打招呼,她都置若罔闻。
陪伴了数年的杯子握不稳摔碎,她晃晃头,以为是最近太累,沉妄帮她收拾残局,抱着她宽慰她道:“好好休息一晚上就好了,啊,没事的没事的……”
结果半夜她就接到警察的电话。
顾苌去值班室问,沉妄是要去哪儿?
值班室的士兵翻阅进出情况登记簿,说:“应该是去n号码头。”
“去那里干什么?”
士兵摇摇头,顾苌捂着自己的脸,她觉得自己已经紧张得几近癫狂。
她又问:“我能去吗?能不能送我过去?或者给我一辆车?”
士兵左右为难,没有上级的指示,人员和车辆是不能随意支配的。
“给我一辆车吧,我自己承担后果!”顾苌眨了眨眼勉强稳住心绪。
玛丽赶来时,顾苌已经拿着临时绘制的地图开着车准备出发。
“no,no。顾医生,你疯了,no,stop!”玛丽几乎是用人肉挡住了车子前进。
顾苌猛地急刹车,玛丽站在车前,大声阻止她:“这里。不是中国!你没有资格擅自行动!”
“玛丽,快让开!”
玛丽用力的摇着头:“你这样执意的话就从我身上开过去。”
顾苌只好下车,她耳鸣的毛病又要犯了,周遭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她捂着耳朵眉头紧锁蹲在原地,玛丽过来问她怎么了,她听不见,她摇头,那股耳鸣劲儿像是她将耳朵贴在了炮筒上,声音径直穿过她的耳膜,窒息又痛苦。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顾苌颤抖着手想去接,却一个拿不稳,手机甩了出去,她踉踉跄跄起身去拿,发现来电是沉妄。
她惊喜地赶忙接听,却只听见电话那头海风呼呼吹响的声音。
“沉妄,沉妄,是我,你听得见吗?你还好吗?”
沉妄轻笑,他腰部中了弹,确实不太好,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开口:“顾苌,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顾苌通红的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但还是吸了吸鼻子,开口问:“好啊,你想赌什么?”
“赌我这次能活着回去。”
顾苌记得火烧眉毛了,问他:“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在做什么还有闲情逸致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顾苌,要是我这次顺利回去了,明年我们就回国吧。”
电话被掐断,顾苌站在风里,不知道是风声太大,还是尘土飞扬,顾苌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捂着嘴在冰天雪地里哭起来。玛丽过来抱住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顾医生,没事的……”
顾苌靠在玛丽的肩膀上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道:“玛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出事,玛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顾苌痛哭不止,最后直接昏了过去,瘫倒在玛丽的怀里。
沉妄今晚是接到线人的情报,说叛党头子今晚要从n号码头乘船出国,身边只带了两个心腹,是动手的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