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点头:“嗯,我知道,我不是怕这个……”
毕逢君挑了挑眉,显然并不相信,但他识趣的没有追问。
邵曦不怕这个,她怕面对这场缉毒战中牺牲的战士家属,怕看到失去父亲的孩子的脸……她知道多年后,那个孩子选择了和父亲一样的职业,倒在父亲曾战斗过的沙场……
她不知道自己参加了这次纪录片的拍摄,能给那个哭泣的孩子带来怎样的改变,但她想去看看那个孩子,尽自己所能给他一些帮助。
而这些,她不能对任何人说。
或许是感觉到气氛过于压抑,毕逢君忽然茬开了话题:“魏启文跟你表白了?”
邵曦一愣,思绪猛的被抽离,有些恍惚:“嗯?”然后她意识到毕逢君问了什么,脸有些红,但还是坦然的点了点头:“嗯。”
“你没接受吧?”毕逢君问。
“没有。”邵曦说。
“哦,那我就舒服多了。”毕逢君露出了损友的笑容。
邵曦斜了他一眼:“不要让我觉得你把我当成你俩攀比魅力的战利品。”
毕逢君认真地摇摇头:“怎么可能?我不至于需要用这么低级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魅力吧?”
邵曦噎了一下,确实,这个男人自信心爆炸,嚣张得谁都看不上,这么low的行为,他根本不屑为之。
“能告诉我为什么拒绝他吗?”毕逢君问。
“因为我不想为感情去浪费时间。”邵曦说,“或者说,我不想为婚姻浪费时间。”她看向毕逢君,“你们男人爱说婚姻是坟墓,那不对,婚姻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坟墓,一个女人一旦结了婚,她就从原本自由自在的一个人,变成了要为一个大家庭服务的人,男人觉得做家务是女人的事,生孩子是女人的事,带孩子是女人的事,同时女人还要工作赚钱,否则她的一切付出都被视为在家享福,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毕逢君皱眉,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想到你考虑得这到现实,你才十八岁,想这些未免太早了吧?至少尝试一下恋爱的感觉……嗯,当然,跟魏启文大概很难尝到,他最多把你看得跟他的物理公式一样重要。”
邵曦白了他一眼:“谢谢,这评价也很现实。”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情说爱都是耍流氓,我不想结婚,所以就不应该去浪费别人的感情,这样说开了,他不必心存幻想,我也不必困扰,只做朋友很好。”
“这话不对,爱一个人是主观思想,他爱你,想追求你,是他的权力,浪费与否应该由他自己来认定。”毕逢君说,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你拒绝得好,告诉他你是他追不到的妞儿,他要是继续追你,你就只管享受就好了。”
邵曦失笑:“这不符合我的价值观,难道你会接受一个拒绝过你的女孩子理所当然的接受你的追求又不给你任何回应吗?”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如果是你的话,我完全不介意。”毕逢君笑着说,“毕竟,如果滴水穿石,如果有一天我把它滴穿了,那我就赚到了。”
邵曦看着他,摇摇头:“如果你付出了许多,时间,金钱,精力,最后女孩子依然不愿意回应你呢?”
“唔……我可能没耐心等到石头被滴穿就放弃了。”毕逢君想了想,然后说道,“不过我还是你觉得你过份悲观了。”
邵曦笑笑:“理性的悲观,比盲目的乐观好。”
毕逢君耸耸肩:“魏启文真可怜。”
邵曦不置可否,转身回了房间。
*
春城因四季如春而得名,然而此时这里有一群人心如盛夏骄阳。
《重剑》纪录片分为两组,一组已经跟随滇省武警和边防某部队组成的缉毒大队实地跟拍剿灭滇省国境线内的毒/枭马某及其部下,战场在距离春城700多公里外的蒙鲁村。
而邵曦和毕逢君到达时则跟随第二摄制组,在春城郊区的看守所里,陪同记者对被缉拿逮捕的吸/毒/贩/毒分子进行询问和采访。
导演汤卫军说:“我希望得有参与这部纪录片的人员都能近距离的感受毒品对我们国人的危害,能明白这不仅仅只是一部纪录片,不仅仅只是一次采访,也不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旁白,它应该是一场没有烟雾的虎门销烟。”
邵曦和毕逢君走进看守所,里面非常安静,静得令人害怕,看守的解/放/军战士让他们和摄制组进入到一间会面室等待,稍后,一名骨瘦如柴的女人被两名女警带了进来,她顺从地坐下。
记者盈兰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柔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的反应很慢,半晌才呆滞地回答:“李……李良秀。”
“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知道。”
“为什么要吸毒?”
女人沉默了一下,突然哭着大喊:“我是被骗的!他们把我卖到山里,让我生小孩,他们就打我,他们给我打针……我跑不掉,我没办法!救救我!求求你们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