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且歪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可怜道:小师弟,让我跟你一起睡吧,我一个人睡不着。
沈灼看了他几息,转身就要关门:你骗谁呢?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没见你失眠过。
不,这是真的,你不能这样对我。闻人且一手揪着自己的枕头,一手抵在门边上不许沈灼关门,争取道:我认床,我当初去大师兄家,都是大师兄陪我睡的。
闻人且适应环境的能力看上去很强,能很快和别人打成一片,但到了晚上就没什么安全感,陌生的环境下,基本上要缓个三五天才能习惯。
他今晚喝了酒就想带点醉意,方便入睡。但是显然毫无用处,在盯着房梁都快看出花后,他还是忍不住爬起来找沈灼了。
沈灼依旧不为所动,闻人且发动自己的撒娇技能,他一个八尺男儿撒娇卖萌,一套一套的,简直是不把自己的身高当回事。
沈灼头疼地扶额,怕闻人且再闹下去凌霜雪会心烦,妥协把人放进来。
闻人且开心地冲到他床上,脱鞋上|床一气呵成,抖开被子钻进去,压压边角,裹成一团。
沈灼有点生无可恋,他在床边坐下来,睡意全无。
闻人且躺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揪着被角爬起来,一个猛虎扑食将沈灼罩在被子里拖上|床。
小师弟,你想什么呢?让我来帮你分忧解愁。闻人且直接骑在沈灼身上,手掌压着沈灼的胸膛,居高临下。
沈灼的欲|望还没完全消停,冷汗都要被他吓出来了,握住他的手腕一拽,把人制服扔到床边,怒道:你想睡觉就给我好好睡,不想睡我就把你扔出去。
闻人且顿时老实了,把身上的被子递给沈灼一半,双手搭在腹部,规矩地平躺着。
沈灼以为他是真的消停了,侧身背对着他,面向墙壁。
他的意识过于清醒,盯着眼前的墙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间房和主卧的布局是反的,也就是说隔着这一堵薄墙的后面,正躺着凌霜雪。
沈灼呼吸乱了,他抬手触碰墙壁,闻人且的腿突然搭在他的腰上,他靠过来从背后抱着沈灼,道:小师弟,我还是睡不着。
沈灼:下去。
闻人且收回了自己的脚,但手没松开。
这姿势亲密不亲密沈灼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枕头。闻人且靠着他,肌肉的感觉很明显,够硬。
沈灼被他搅和的什么心情都没了,也懒得继续和他计较就让他这样抱着。
沈灼的手掌还靠着墙,墙体是冰冷的,像凌霜雪的体温,要很久才能捂热。今夜屋子里没有开阵法,降温了会很冷,也不知道凌霜雪睡不睡的着。
大概是睡不着了吧,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沈灼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发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闻人且离他那么近,再多的搂搂抱抱,亲密无间都让他生不出邪念,觉得是那么的正常。要是偶尔烦了,还会直接把人踹开,一点都不留面子。
可是如果对象不是闻人且,而是凌霜雪,别说进行到搂搂抱抱,就是一点过线的亲密之举都会让沈灼心跳加速,在脑海里反思自己是不是越矩了。
越是喜欢,越是克制,不敢放肆。因为不克制的后果就是不断越线,贪婪、侵蚀,将人生吞下肚,直到餍足才放手。
比如今夜
沈灼垂眸,眼底是冷冽的深色。
在墙的另一边,凌霜雪侧身躺着,如同沈灼猜想的那般,毫无睡意。
不过沈灼也猜错了一点,凌霜雪并没有生气,反倒有点矛盾。是他提出神识交融,却忘了告诉沈灼不要触碰,不要纠|缠过来。
在他看来,沈灼的冒犯是无意识的,或许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霸占另一个人的神识,贪恋舔舐,是欲。
解释有些无从开口,凌霜雪干脆闭口不言。神识里的淫|糜旖旎让他心悸,如坠情海,沉浮挣扎,他自己已是无力招架,难道还要拖着沈灼同沉此间?
罢了,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吧。
今夜释放了天力,他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缓解,这段时间也可以不再让沈灼帮他治疗,可以避免另一个尴尬的境地。
凌霜雪心里打定主意,轻松不少。
他和沈灼隔着这一堵墙,各怀心思,一|夜无眠到天明。
沈灼有些困倦,闻人且却睡了个好觉,他起床看见沈灼顶着微微泛红的眼睛,还以为是昨夜吵到他了,深表歉意地给沈灼找了一颗大补的丹药。
沈灼拿着瓶子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表情瘆人。
闻人且缩了缩脖子,默默地离开,以免沈灼把这个大补的丹药丢进他的嘴里。
哟,曹疯子,你怎么那么早?
沈灼揉着额角舒缓不适,听见闻人且的声音传来。
此刻天才亮,不过卯时,曹疯子得是五更天就动身才能回来的那么早。可叶澜溪昨夜说的明明是他们要在对方宗门歇一宿,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