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雪炼器的事大家知道,但并不清楚他是为沈灼锻造本命剑。这些天他和公输桦忙碌之时,叶澜溪都会过来看看,给他们带点点心。
这本没什么,只不过今日凑巧,沈灼和江凌也在。
许是刚才在屋子里和凌霜雪之间有些暧|昧,出了门迎头撞见自己娘亲,沈灼有些不自在。
叶澜溪把他那点闪躲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神色自然地唠叨了两句。沈灼一面笑,一面带着江凌离去。
叶澜溪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眉头不由地皱起来。她这般模样,就算是被糕点拉去心神的公输桦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端着一旁点心站在叶澜溪身侧,学着她的模样往外看去,问道:叶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担心这二人旧情复燃?
沈灼和江凌那点过去,旁人只是不想问,不是不知道。
公输桦也是有所耳闻,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觉得这两人关系很正常,并不像有过出格的样子。
叶澜溪摇头,她担心的可不是这个。她回头看向炼器室,江凌不算什么,沈灼要是看上另一个人,那才是真的麻烦。
你这几日都在凌尊者身边,可是受益匪浅?叶澜溪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眸光幽暗。
公输桦咬着糕点,一边品味美食,一边和叶澜溪唠嗑:凌尊者不愧是天下第一,这炼器技法让我大开眼见,就是我总觉得眼熟。
怎么个眼熟法?叶澜溪来了兴趣,多问了一句。
公输桦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斟酌道:我们老祖开宗立派之初留有他感悟天道之时的影像,供后人感悟。在老祖的记忆里,引他入道之人和凌尊者有几分相似。
世人对公输家的过往津津乐道,盛传老祖是一|夜悟道飞升,却不知老祖亦有高人指点。那人在他心中犹如神明,他受其点化得道,为其铸造神器寸海孤叶。
公输桦初见凌霜雪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这几日相处下来,那种感觉更是强烈。只不过他这人一向不在意这种事,只关注当下,渐渐地也就不放在心上。
叶澜溪面色凝重,公输桦的猜测不无道理。凌霜雪曾为天下第一,即便身体有损,也不影响他的魄力。他若是要点化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身份真的还只是简简单单的副宗主吗?
叶澜溪想到沈灼和沈家这些年的遭遇,仿佛是冥冥之中就有人算计好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叫日月改天换地。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生根发芽就在顷刻之间。
沈灼本该拜入时渊夜门下,却被凌霜雪半途劫走,时渊夜没有争取,真的仅仅是因为不忍拒绝凌霜雪?
叶澜溪不愿多想,可事实又让她不得不去想。就像初一的早上,沈灼和凌霜雪之间那隐秘的暧|昧。
沈灼和江凌出了沈家的大门,外面喧嚣热闹,因为万宝楼的拍卖会在即,各大门派世家纷纷聚集在花锦城内。来往的街上多了很多穿着门派衣服的弟子,沈灼只能凭冒牌货的记忆分辨他们是何门何派。
大街上人山人海,但即便如此,沈灼和江凌还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沈家最近风头正盛,沈灼自然是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
这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一件坏事,沈灼习以为常,并没有把那些目光放在心上。
四年前,冒牌货得罪过的世家同样来到花锦城,但他们并没有对沈家发难,四年前的过错,沈家给过他们答案,他们也要顾及颜面,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闹出僵局。
更何况如今沈家内有幻月仙宗的弟子和公输桦,外有温家和段家,早已不是四年前左右为难的局面。众人即便心里有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逞一时的痛快。
沈灼和江凌一路走走停停,聊聊花锦城的风土人情,气氛融洽,江凌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呆在沈灼身边,墨卿语带给他的沉重消失无踪。
他聆听沈灼谈论花锦城,谈论过往,从他的话语里勾勒出当年那个少年意气的贵公子是如何鲜衣怒马,呼朋唤友。他是花锦城最亮的那颗星星,璀璨夺目。
江凌不由地心悸,这是他不曾知晓的过去,更加鲜活真实。
你一直听我讲,不觉得无聊吗?江凌的话变得少了,沈灼止了话题,不解地看着他。
江凌摇头道:我想听,沈师兄多讲一些吧。
沈灼以前是从来不会和江凌说这些的,哪怕他痴迷成狂,也不曾提及过往。
沈灼哑然失笑,道:你这是听上戏了?我一向不是循规蹈矩之辈,小时候可经常让家里人头疼。就算是现在,我爹娘也不免为我|操心。光听我的过去有什么意思?陪我走个将来不是更好?
江凌一愣,沈灼面带笑意,话语轻快,一时让人分不清是真心实意还是玩笑戏言。
沈师兄这是何意?江凌按捺住心头的心悸,为了让自己安心,直言问道。
他和沈灼的过往早已在宗门大比上划上句号,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剩下的只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