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田川优抱着外套,仰头呼一口白气,少年靠在鸟居的一边柱子上,地上石缝间长出两朵不知名的小白花,和他月光下的发色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
神田川优转身看去果然对上一张气得不轻的臭脸。
还是不让你回去?
呵。五条少爷嗤一声,脸色堪比锅底灰,这回又让我去上学呢,多伟大,多和蔼。
他咬牙切齿,戾气实体化成黑影,等着,我迟早有一天要把那臭老头拽下台,然后大卸八块、四分五裂、五马分尸
好啦。神田川优拉住他的手,我们去山下吃拉面,怎么样?
五条悟一顿,气温稍微回暖了一点。
他转过头,哼一声,我要吃三倍糖的特调味噌!
五条少爷把少年抱着的外套抽出来,一边碎碎念骂人,抬起下巴示意他伸手穿。
太阳落山了,但街道的霓虹却升起来。
拉面店藏在胡同的最里面,客人也很少,神田川优强烈怀疑,应该是类似三倍糖味噌这种诡异口味的锅。
后面宽敞的位置不去,两个少年非要挤在窄小的吧台前,胳膊打架脸贴脸,挑一筷子自己碗里的,就要挑一筷子对方碗里的才继续。
自古以来,别人碗里的饭总是格外好吃。
五条悟一边吃一边头顶冒十字,捏着筷子生气,臭老头、死老头、看我诅咒你
神田川优喝一口热乎乎的荞麦茶,给他搭话,诅咒他什么?
五条悟:早死早超生但滞留人间不能转世。
五条优:我觉得不好,不如诅咒他喝的茶全过夜、每天都窜稀。
五条悟:可以,不过太便宜他了,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十八层,剪舌头下油
五条优:吃鱼板吗?
五条悟:吃。
五条少爷的怒火被一个额外的鱼板平息了。
那件外套最后还是套到了神田川优的身上,白色碎发长到耳畔,鼓鼓囊囊的白色羽绒服拉到下巴,少年的脸埋进去,像个眼睛圆圆、浑身都圆圆的小雪人。
他已经不像小时候动不动就哭鼻子,但还是有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河底被水流冲洗的鹅卵石。
五条悟吃着吃着余光扫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盯着看了一会。
神田川优塞了一嘴面,鼓着脸投去疑惑的眼神。
五条少爷:哼,不愧是我的基因。
五条优:?
五条悟把自己的鸡蛋夹到他碗里,顺便拨走他拿辣椒的手。
神田川优眼巴巴看着,又被五条悟塞了一筷子面。
神田川优:唔唔唔!
五条悟问他,一队怎么样?
神田川优动作一顿,连忙把面咽下去,点点头,没什么事,就是忙点。
他哥最近已经够火了,在事情彻底结束之前,他都打算闭嘴。
五条少爷脸一黑,头顶冒火,又要开始生气。
神田川优从兜里掏出两颗糖,飞快剥了糖纸堵住他的嘴。
五条悟:
舌尖舔了一圈,嘎嘣咬碎。
有点黏,是金平糖。
神田川优眨眨眼,哥,看电影吗?
这一个星期,在哄他哥这方面,神田川优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反正给他找点事做,过一会就转移注意了。
跟只猫似的。
走出拉面店,神田川优打了个喷嚏,忽然觉得头有点晕。
拉开面板一看,体力值又下降了。
神田川优默了两秒: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你发烧了啊。】
神田川优:
淦。
他也好想骂人,但是忍住了,再帮我换210点吧。
好感度也不能太低,不然打钱都拯救不了了。
这个时间,电影院里已经没几个人了,两个少年买了最后一排的情侣连座,可以躺下的那种。
神田川优抱着座位上放的公仔,靠着他哥的肩膀,拿手机搜博客读评论。
读了两句,眼皮就止不住往下垂。
五条悟其实对电影并没有什么兴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主要是听五条优在旁边讲话。
听了几分钟,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肩头一沉。
握着手机的手滑下来,指尖碰指尖。
屏幕上的场景暗了,光影轮番闪动,把这个空间装点得不真实。
五条悟目不斜视,注意力却不经意间一直往旁边飘。
他假正经了两分钟,干脆放开了,彻底放弃看电影,侧过身子去玩自家弟弟的脸。
手下的触感软的不像话,越捏越上瘾。
五条悟一边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
他想家里那帮老头真讨厌,迟早把他们一锅端了。
他想不知道石村那边在找的家主和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