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立刻走到了上台的地方,属于他的音乐一响,他便拔出自己的剑冲上了台。追光他在他身上,同台的舞者与他共舞,围绕他,跪伏他,拥戴他。
一套剑舞下来,权御完成最后的落幕动作,站在舞台中央,长剑直指前方。
他的视线和观众席的一人撞在了一起。
那是个衣着与羲和帝国格格不入的男人。
玄墨色的交领内衫,月白色的长袍大袖,及腰的青丝一半披着,一半用玉冠束着,发髻梳的一丝不苟。他端坐着,神色平和,气质温润。他就像一副古色古香的水墨画,跨越了千年的时光,来到千年之后的世界,让自己的存在与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格格不入。
权御的剑尖有一瞬的晃动。
劳习坐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伏低着问:游先生,塔尔其的这支歌舞可能让您满意?
游故梦没有立刻回答,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右手背在身后,左手端在身前,慢慢踱步走到舞台下方,嗓音温和如清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凝视戴面具的持剑舞者,如是说。
劳习忙跑到游故梦身边,她听不懂这句拾遗星的古语,不知道对方是在夸赞还是贬低,神情变得焦躁。
权御收回剑插|入剑鞘,右手搭在左肩对着说出这句话的男人施以感谢的礼节。对方惊讶于他能听懂这句夸赞,莞尔一笑:亲王厌烦了宫中的舞姬,今天让我来验收舞蹈是其一,挑选舞者带回宫里解闷是其二。他对着权御的方向抬了抬手,我选你。
劳习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游先生他、他不行,您挑其他人吧
他为什么不行?游故梦笑着反问,他虽然出场最晚,但却是这支舞里最能吸引我的舞者。我能看上的,亲王才有可能看上。或者,劳习小姐是在质疑我的眼光?
劳习吓的立刻跪在了地上,脸色更加难看,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昏倒在地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游先生,只是只是
权御从舞台上跳下来,落在游故梦面前,游故梦饶有兴趣的打量他,这是何意?
权御沉声说:劳习小姐,烦请你把大家都带出去,我想和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舞者们倒有几分眼色,很快就从台上下来,扶起劳习,游先生,劳习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允许我们先带她下去
游故梦轻扫地上的劳习一眼,如同恩赐一般挥手道:准了。
舞者们很快将劳习带了出去,游故梦的注意力重新放回权御的身上,有话请说。
权御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两只手指按在了下巴面具的边沿,我想,不会有人会对自己的噩梦感兴趣。
游故梦蹙眉:此话何意?
权御抬手用力,面具即刻从他脸上剥离,他注视着游故梦一字一句道:我就是权藐的噩梦。
游故梦瞳孔紧缩,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咯吱作响。许久之后,他唇角缓缓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经年不见,君可安好?
权御刚要作答,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进了他的肩膀。
白色的血花飙溅在游故梦玄墨色的内衫上,游故梦握匕首的那只手用足了力,手背上青筋隐现,匕首再刺进一寸。他贴在权御耳边像是恨极一般喃喃:吾可是,半点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经年不见,先插一刀为敬w
第18章 维斯杜尔
权御似乎并没有反抗的想法,他被游故梦的力量逼的连连后退,后背砰地一声撞在舞台边角,游故梦顺势拔出匕首,血花四溅,权御闷哼一声,身体下滑坐在了地上。
游故梦注视着权御肩头不断冒出的血,那颜色白的夺目异常,他嗤笑道:君既然活着,就该找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好好地苟且偷生。跑来此地,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面前,莫不是为了让我一刀结果君,早些赎了君的罪孽?
权御失血过多,唇色变得苍白,我并非刻意来此,今日遇你,亦是偶然。
好一个并非刻意,好一个偶然!游故梦双手把住匕首举高,对准权御的心脏,想来天助我也,让你我今日重逢。既如此,那我杀了君,替我族惨死的亡灵们报仇!
他杀机毕露,下刀的动作又猛又狠,在空中带起一阵风。权御漠然的看着他,不闪也不躲,眼看着刀即将刺穿他的心脏,尖锐的刀尖却在离他身体毫厘的地方停了下来。
游故梦不知何时红了眼,他双手紧攥权御的肩膀,望着权御的眼睛质问,十万个人他们有什么错?他们甚至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埋在坑里活生生的憋死!
权御垂下眼帘,对不起。
对不起?游故梦强迫权御看着自己,君可知老人和妇孺的惨叫声是什么样的吗?他们想从坑里爬起来逃走,却被羲和兵抓住,又用力的丢回坑里好不容易有人从夹缝中逃脱,又被羲和兵用枪打伤了腿,把他肢解,挂在空中,警告那些想要逃跑的人
逃是死,不逃也是死他们哭的声嘶力竭,泥土慢慢盖过他们的头他们再听不见君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