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办妥之后,怀真便前往临泾,打算休养两日再回高平。
夜里宿在临泾官舍,庭中有一株老梅,香气幽冷清绝。
怀真伴着梅香入梦,心里最大的石头落了地,所以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她睡得早便也醒得早,天还未亮便睁开了眼睛。
帐外灯烛已灭,一片昏然。
怀真披衣而起,掀开帘帐摸索着出去找水喝。
原本董飞銮要在外间陪寝,怀真想着她为了和崔旻周旋,想必也累得够呛,便让她去隔壁自己睡了。
经过熏笼前时,突然踩到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她吓得差点跳脚,猛地反应过来,忙蹲下身顺着胸膛往上摸,果然是熟悉的轮廓和眉眼,只是下颌的胡茬硬地扎手。
此间事了,她心情愉悦通身舒畅,以至于连重逢的欢欣都被压住了,便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惊喜。
大概是星夜兼程太过疲惫,因此睡得很沉,她唤了好几声都未醒。
她便绕过去到外间倒了杯温茶润嗓子,返回时手中执了盏灯烛,蹲在旁边细细端详了半天,他不仅毫无察觉,甚至还翻了个身睡得更香。
**
谢珺醒来时,隐约听到外间有说笑声。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天已大亮,正欲爬起身时,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右手有些发酸,掌中一片湿黏,而且放的地方也不对。他忙坐起身一看,才发现睡梦中不知何时解了衣袴,迷迷糊糊中竟做了那样猥琐的事。
还好身上盖着被子,不然真要丢人死了。
怀真正在晨妆,董飞銮一面给她绾发,一面滔滔不绝地说着崔旻的过人之处。
“他有无妻室?”怀真冷不丁问道。
“姬妾肯定少不了的,否则从哪学来一身过人本事?他要是个雏儿,我还不稀罕呢,懒得去□□。”董飞銮兴致不减,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以我我会在乎这个?露水情缘罢了,快活就行,谁在乎他有多少女人。”
怀真手指间转动着一只花钗,颇以为然,“自己调/教确实有点麻烦,若是能无师自通就好了。”
“你想得美。”董飞銮夺过钗子,比划着给她插好。
两人正说话时,怀真听到内室的响动,掩口一笑,推了推董飞銮,小声道:“估计醒了,让人去准备热水吧!”
董飞銮怕一大早撞到谢珺尴尬,忙点了点头,悄悄出去了。
怀真起身理了理裙裾,穿过帘幔走进了里间,瞧见他满脸迷惘沮丧,提着裤腰满地打转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是你使得坏?”谢珺看到她这样子,点头顿时敞亮,追过来道:“把我腰带藏哪儿了?”
怀真闪身躲开,藏在柱子后边,笑得直打跌,“别过来,先把手擦干净。”她从袖中摸出帕子掷了过去。
他满面羞窘,弯腰捡起帕子仔细擦着手掌,瓮声道:“哪有这样捉弄自家夫君的?要是给人瞧见了,我还要不要脸面?”
第107章 .赖床新婚燕尔。
怀真望着他手忙脚乱的狼狈样子,虽鬓发蓬乱衣衫不整,却觉得分外可爱,不由嘴角上扬。
可是想到他见面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候,便佯装着恼道:“我们多久没见了?开口就数落人,有你这样做丈夫的吗?何况我是好心给你盖被子,结果你那个就……就起来了,人家也是顺便帮你宽去腰带,好让你便于动作呀!”
她说的虽是实话,却刻意省略了自己浑水摸鱼,趁他熟睡兴起时捉着他的手抚弄,还兴高采烈从旁观看的情景。
当时灯火昏然,一片朦胧,可是那沉闷的低喘和梦中唤着她名字的声音,此刻想起来犹觉得脸颊发烫心如鹿撞。
他心下了然,不再发问,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婚后不到一个月便各奔东西,当时虽然极其不舍,可迫于形势,只得暂时作别。
最初几天,无论日间多忙,夜里闭上眼睛,脑中全是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实在睡不着时,便爬起来翻看她的信笺,就着昏暗的灯光,翻来覆去地抄写,想要把每一个字眼都融入心间。
成亲之后,身心都交给了对方,便不能随意动欲,更不能再自渎。可是身体也是有记忆的,压抑地太久,所以感受到她的碰触时,便会下意识地起了反应。
只是那副模样竟被她看了去,想到此便觉得无比羞恼,“那你也该……唤醒我呀,就那样看着我出丑吗?”
“出什么丑呀,我看你快活得很你。”她故意将快活二字咬地很重。
他自知理亏,羞愧地低下了头。
怀真迈着轻快的步伐,悄悄从他身畔绕过去,找出藏在床褥下的腰带丢给他道:“大半夜回来招呼都不打一声,倒头就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她气呼呼道:“万一被我当做刺客捅两刀,到时候还得赖我吧?”
“我原本想打招呼的,可你睡得很香,我知道你这些时日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