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崔管事一脸忧色,长叹了一口气,手指了指那屋内,说道:“世子伤重而归,齐太医在给世子处理伤势,庆随侍在一侧照料着,顾不上其他,如今也还在屋内。”
还不等林卲听之,有什么反应,二人便见庆期帮着齐太医拿着药匣子,恭敬得把齐太医送了出来,那齐太医面上的疲色,怎么都遮盖不住。
待庆期目光所及,见到林卲的那一刻,因主子的伤处止住了血,脸上才升起的一点喜色,瞬即便掩了下去,可顾及着齐太医还未离去,便没有发作,他示意崔管事把齐太医送出府。
等到崔管事接过庆期手上的药匣子,毕恭毕敬地引着齐太医离开后。
庆期顾及着屋内刚受完火烙之法的主子,对着往自己跟前来的林卲,低着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偏偏就这般容易地跑了,不是让你随身侍奉着,依你的身手,何故于此。”
听得他这般问道,林卲眉头直抖,这让她如何去说,难道要说,因自己贪好玩乐,头一回放纸鸢,甚是稀罕,把要侍奉的主子,抛到了一旁,瑜姑娘才趁着她不注意之时,跑的远远的。
她刚想斟酌一二,再回话时,二人听得屋内传来一声闷哼。
庆期顿时不管一侧的林卲,忙着推门便要入内,林卲随之跟在其后,也往里头去了。
待她一进里头,便闻到浓浓的血腥味,直直的看过去,见着主子床榻旁的那一堆布条,那布条上的血渍红的斑驳,都快要把那白色的布条,浸湿得只剩红色。
成言强忍着腹部上的不适,想着要坐起身来,可心余力绌,刚抬起来的一点点身子,重重的砸在床榻上,那疼痛之意,让他不经意痛哼了一声。
齐豫拿那铁烙往他腹部而来的时候,他心里想着那个没良心的人儿,浑身上下都气的发痛,待那灼热紧贴在他的皮肉上,不停得撕扯他,铁烙粘在皮肉上,疼的他想要躲开,可终归是理智在前,他只能死死的咬紧牙关,任由那铁烙压着,体内的血蒸腾着,直至腹部的那处伤口不再赓续得渗血。
庆期见着主子还在尝试着撑起身来,遽急过去,遒忽一跪,说道:“主子,您这伤势太重了,齐太医说了,这几日是万万不能起身,若您那伤处再涌出血来,恐还得再遭一次罪,您需要做什么,吩咐给属下,别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成言充耳不闻,苍白着脸,撑着手上的力,慢慢地起来,待双脚触地,往前走了没几步,身子便晃了晃,在快要狠狠倒下去之时,好在庆期絿絿得从地上起来,稳稳得扶住了他。
可就这一下,吓得庆期余惊未定,慓慓然得说道:“主子,瑜姑娘那处,属下定会尽心尽力,不敢耽搁。可如今您的身子,还是养伤要紧,腹上的伤口禁不起折腾了,主子,您就听属下一句劝罢。”
庆期伴在主子身侧多年,一猜便知,主子在伤重未愈的情况下,急着下榻,不过是想亲自去寻瑜姑娘,待抓回来后,把其牢牢得困在身边,主子算是彻底栽在瑜姑娘身上了,瑜姑娘对主子而言,是不能被其他人给替代的。
成言被庆期扶住后,不待片刻,便甩开了庆期,定定的站在那处,怒目切齿得斥道:“废物,要你们有何用,好端端的把人给我看跑了。”
这声怒喝,纵然伴着体虚无力,可还是给了林卲当头一棒,随之见着主子面上的神情,那滔天的怒意直直的冲着她这处,似是要杀了她。
她顶不住这威压,扑通跪了下去,伏着身子道:“是属下的过错,属下罪该万死,难辞其咎,但还望主子给属下一个补过机会,属下必会把瑜姑娘找回来。”
此事无论如何说来,皆是因她疏忽大意,这一切的过错全由她的担,她伏跪在主子的跟前,隳胆抽肠得悔过。
就在这时,庆期在一旁,见着主子腹部那处的布条,好似浸出了点点血色,顾不上为林卲求情,冒着会被主子怒斥的可能,上前搀着主子,往床榻上去,蹲下身来,掀开了那处布条,见着没如齐太医说的那般,血涌崩而出,才放下心来。
可一想起刚才他见到那一幕,仍心有余悸,如若主子伤口再涌出血来,他都不敢想象,再来一次铁烙,主子受不受得住,便是方才那次火烙,都快要把主子的半条命给去了。
成言虚虚得倚在那床塌的架子上,抿了抿已然发干的薄唇,无力得说道:“在她消失的附近搜查,不能放过每一个的角落,再遣一些人,往下一个关口去,严查严守,她一个女子,行路必然是不便的,若有蛛丝马迹,立即上报。”
“人定是还没有跑远,昼夜搜寻,必当把人给我找出来。”紧接着他又说道,他想着阿瑜孤身一人,还是一个弱女子,心中纵然还对她有着气性,可一想到她的安危,便唯恐她会遇到不测。
这世道虽是安宁,可还是有地痞无赖的存在,若是遇到这些歹人,她该如何自处。
……
阿瑜在南北镇抚司陆子良的居所里住着,因着这处地界是锦衣卫的办公所在,承天门前其大明门后,不是她能乱闯的地方,再者,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