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念着身侧还有旁人在,总得把她们都打发了,才能够好好深究一番,难道前世的这个时候,嬿婉就通同费祭酒相识了?费祭酒的家世虽不及高门贵胄,可府上胜似清贵,后院安宁。
嬿婉前世嫁予他,纵然是低嫁,可阿瑜记得,在嬿婉出阁后,待回门时,那费祭酒瞧着似是极体贴人,站在嬿婉的身侧,不忘嘘寒问暖地顾着她,的的确确算是一个好归宿。
若不是阿瑜重活一世,知道嬿婉会因生子丧命,也不必如此忧虑她的婚嫁之事,她不想嬿婉因给费祎孕育子嗣丧命,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若是嬿婉嫁给费祎,那前世所发的一切,会不会避无可避。
她知道如今的这个世道,女子找得了归宿,若是不为其夫婿,生下一儿半女,必当不为夫家所容。嬿婉往后定是会与未来夫婿生儿育女,此事,阿瑜阻拦不了,也不能阻拦。
前世命理之说,当下也仅有她一人所知。她已然知道,嬿婉前世同费祎是没有好结果,那这一世,她想着在嬿婉还不识得费祎之前,命数是不是还有所转机。
可若是如今嬿婉已然识得了费祎,那让阿瑜为了嬿婉的性命,就此拆散这一对前世的夫妻,她也定是不忍。
若她近日谋划的那一桩桩的事,能成的话,那这成国公府她也待不了多久了。假若嬿婉与费祎还如前世那般,喜成良缘,她也没有法子去另辟蹊径。
深想了许久,阿瑜好似陷入了死胡同一般,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才能让嬿婉避过那一劫。
“姑娘。”晴笛瞧着瑜姑娘出神的模样,再见着三姑娘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出言低唤了瑜姑娘一声。
阿瑜瞬即回过神来,见着嬿婉颔首低着头,摇了摇头,暗念道,小姑娘及笄没多久,心中藏不住事,属实是再正常不过,不能怪她这般容易就显露了心思。
她瞧着嬿婉偷偷把手撑抚着双颊,似是要把面上的热气,给降下去,未免失笑。
倒也没想着再看她,她转头对向那几个方才嚼舌根的丫鬟,斥责道:“不论你们是哪个院中的丫鬟,都不能谈及主子的私事,以作消遣,等哪一日,若是犯了主子的忌讳,恐怕你们担待不起。”
“在我这处,念及你们是初犯,自己去同院中的管事嬷嬷交代此事,如此便罢了。”阿瑜在假山后本想当作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听见,她嫌此事扰人,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相管。
可如今已被嬿婉捅了出来,那定是要说出个道理来,至于让她们去寻管事嬷嬷,也是她前世曾听说过,颐宁堂中守院子的管事嬷嬷行事一板一眼,若是见着人惹了乱子,任底下的丫鬟如何求饶,也是无用的,那黄嬷嬷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
阿瑜让她们这几人去寻黄嬷嬷,一则,让此事给她们一个教训,二则,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她虽是无用,可嬿婉都为她这般出头了,她若不领情,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
那几个丫鬟听及阿瑜这般处置,再想到黄嬷嬷的手段,她们低着脑袋,左右瞧了几眼,正想开口求情,便听前头三姑娘说道:“没听见阿瑜如何言的吗?还不快去,是等着我遣人把你们发卖出去吗?”
祖母院中的丫鬟,嬿婉暂且还不能重重地责罚,就发卖这一说,还是吓唬她们的。
可这几个丫鬟听到三姑娘这番训斥,吓得一抖,眸中惶惶不安,似是有了悔意,可再如何后悔搬弄了是非,也改不了她们要受之责罚。而后,待她们尽数离开后,此处仅留有了嬿婉及阿瑜主仆几人。
阿瑜往嬿婉那处看去,见方才还假意露出凶相的小姑娘慌忙的避开她的视线,似是被她戳中了心思,四处躲避。她抿嘴一笑,瞧着嬿婉耳尖红红的样子,她屏退身侧的两人,出言轻声问道:“莫非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惹得三姑娘动了心?”
“没有,没有,你和我大哥的事还尚且理不清,管我做什么。”闻言,嬿婉哼唧了几声,而后说着说着,似是有了底气一般,那嗓音骤然放大。
阿瑜见着她嘟嘟囔囔,而后乍然奋起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小姑娘的心思不难猜,也很好看出,今儿个若是不让她撬出点什么来,来日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阿瑜轻言软语说着:“三姑娘已然到了及笄的年纪,若是有思慕的郎君,也是人之常情。”
“情投意合得来的归宿,总比瞎子抹黑,盲摸为好,但你们也当需过明面,有及媒妁之言,才是一桩好的姻缘。”阿瑜知道嬿婉年岁虽小,可该知道也是不少了,必当不会与那费祎私下有了首尾,可她还是没忍住想提言道。
而前世那费祎的名声,也是不错的,想来费祭酒奉及的君子之行,该是不会做出于礼不合的糊涂事来。
“你这都说的都是些什么,我与他还没……”嬿婉听到阿瑜说的那番话,甚是惊羞,才稍稍开腔,可随之又似泄气一般,低着头嘴里不知在咕哝些什么。
阿瑜唏嘘不已,这费祎有这般好?能让方才还朗声而言的嬿婉一下子消了声,变得嗫嗫嚅嚅了。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如此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