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有恩的言辞,不过是阿瑜随口编出的借口,让他饶了她罢了。
既然她都舍下面子来向他求情,若他再不依不饶,还成了他的不是。这人儿,不仅是个小没良心的,还是个惯会欺人的小骗子。寻常小事,他倒是能学会包容,容忍下来,但若有一日,她敢拿开不得玩笑的事,来欺他骗他,那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楼宁看见阿瑜的小动作,向他们二人投去狐疑的神色,这二人可真是奇怪。
适才大吵大闹的,一个就差没声嘶力竭的质问了,一个还能似捏着蛇的七寸一般,让人冷静下来。如今有她求情,这个男子面色已好上了许多,如此看来,她可以相安无事了。
为之,她脸上呈现了些许俏皮,说道:“公子与姑娘郎才女貌,甚是相配。今日见到公子,倒是一改……”
刚想提到之前城门口时,成言的言行,与之今日大不相同,瞧着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可她下意识想到方才阿瑜给她使的眼色,还是觉得不提为妙。
阿瑜听到她话说了一半住了嘴,便猜到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那会儿楼宁可是胆子大得很,直言不讳,称成言做事随心所欲,直接呛上了他。
她唯恐楼宁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赶忙接着话说到:“这小姑娘有趣的紧,我想同她叙叙旧,你这些时日,忙得都卧不安枕了,难得能早些回府,何不回院中好好歇一歇?”
“等你小憩一会,我再去唤你起来,陪你用晚膳。”阿瑜催促着成言回世安院,休憩一会,言辞之中虽含着私心,不加掩饰自个儿想同楼宁闲谈,但也出于对他的关切,为他的身子着想。
成言听之,心中滑过阵阵暖意,俯身过去,贴了贴她的额头,而后轻声说道:“看你这么乖巧,听你的便是。”
他也没有再提今日他早些从宫中回来,是特意为了陪她听戏,那戏班子唱的那出戏,他虽没有听到,但听到了她对于那出戏的见解,其中所言所谈,无不是在讲女子不该依附男子而活,和离二字从她口中说出,他听来怎么都不是滋味。
况且,他请戏班子搭戏台子,是他想陪着阿瑜一同听戏,给她逗趣用的,可如今看来,不仅没讨着巧,反倒是被她用来交友了,他的两个妹妹,与她凑到一块去了,哪还留了他的地儿。
如今也没有想重新回禾苑的念头了,本该把人儿带着一同回世安院的,既然她想与这女子叙旧,女子不同于男子,要讲男女大防,男子会觊觎她,可女子总不能把她拐了去,罢了罢了。
待成言慢悠悠地离开,阿瑜往前探了探手,把楼宁招到了身边。
她心中存着不解,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成国公府?”
楼宁见成言走得远远了,眨了眨眼,俏皮地说道:“我跟着戏班子一同来的。”
可一想到她方才在阿瑜面前的狼狈,不由得开口解释道:“戏班子还在给贵人唱戏,我没见过朝廷命官的府宅,一时没忍住,就想着四处看看。”
“我往日里没有这么贪玩的,就是……就是待在禾苑太无趣了,我最近在戏楼听了一出又一出的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楼宁浑身上下骤然透着萎靡的情绪,低垂着眼睫说道。
阿瑜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得好笑,瞧着小姑娘恹恹的,不禁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问道:“你不是跟着你父亲,还有商队的那行人,往西域去了吗?”
闻言,楼宁更是伤心,她也不想待在京都的,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生老病死,她在去西域的路上生了一场大病,这路都还没赶多久,就被父亲指着阿哥把她送了回来。
阿哥为了照料她,自然也没有再往西域去,她们二人只好去舅舅那儿,暂居一段时日,他们的舅舅就是戏班子的班主,今日好不容易缠着舅舅,一齐来了成国公府。
今日哥哥没跟来,也就管不到她,自是看不住她,她就如此闯祸了。
楼宁把来龙去脉同阿瑜说了清楚,也不忘提到那日是成言仗势欺人,他父亲实在是插不上手。不过说来,她与阿瑜还真是有缘,她还真没想过会再见到她。
都说成国公府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贵胄,那个男子瞧着气度不凡,莫非是府上的贵人?那阿瑜与他是什么关系,在城门口时,为何还要用一个罪犯的名头抓人?
“……”
尽管有太多的事,是楼宁不甚明晰的,这些困惑萦绕在心头,可她也没想着要出言相问,一则,二人不过见了两面,说来也并不熟捻,二则,旁人的私事,与她没有牵连,不问也罢。
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句,楼宁笑了笑,明媚的笑容挂在嘴边,恣意地说道:“你今日帮了我一回,来日若我哪里帮得上你,你来承德戏楼寻我,我自会出手相助,绝无二话。”
第101章 安安分分
一说完这番话,楼宁就急着赶回禾苑,生怕戏班子里的人发现了她久久不归,而在这偌大个府上急了昏头,她怀揣着担忧,草草地和阿瑜告辞,走得时候,还转头对着阿瑜抿唇笑,似一只欢快的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