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ochong外室 第79节

    身份低贱的丫鬟，不该有骄矜的性子，也不能有痴心妄想的心思。她处在丫鬟所居的后罩院中，日复一日地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浑身的傲骨，一节一节地被敲碎。

    当时，她在成国公府为奴为婢，因着浑身的傲骨，没少被府上的丫鬟欺负，她也渐渐的明白了在端王府获罪的那一日，她的身份不再是端王府的郡主，而是成国公府一个小小的丫鬟。

    怀中之人反应过来，稍有挣扎，成言安抚着，他言辞中带着柔意说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再过几日，我会让你如愿的。方才我在太子那儿，说的那些，你听听便是，那些事，还不值得你心烦。”

    阿瑜不知他是如何想的，她面带异色，无意间扫过成言眸中的诚然，她想起前世成言与她的种种，她刚入他的后院，他浑身都透着疏离，二人的头一夜，还是她主动缠上去的。

    夜烛燃尽之时，她累昏了过去，待醒来后，她身上通房的名头便做实了。

    刚不可及，柔不可守。于佳人跟前，他明白了刚柔并济，该知错的时候，便要说出来，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汝真心知错与否。

    待佳人入怀，成言能察觉到怀中之人似是僵着身子，他垂首看着她，见她睁大眼睛，傻傻地瞪着他，见之，他唇角一勾，带着轻笑，一言不发地压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陆贵妃觉得那封书信是元德皇后与父王私相授受的证据，可阿瑜并不相信父王会与元德皇后牵扯，她信父王的私德，是绝对做不出觊觎他人妻子的事，更何况，依着父王的为人，他怎么都不可能与自己的皇嫂有私情。

    闻言，阿瑜挣扎的举动，似是一顿，她竟然从成言的口中听到了认错之言。

    但她到底是以着通房的身份入他的后院，国公夫人见他不近女色，甚是着急，如此一来，受苦的还是她，她为了能让自己在府上好过一些，主动缠着他，求他垂怜。

    她还记得那句伴在耳边的胡闹，语气中似是生出了怒意，她怕他动怒，也怕他撇开她，夺门而出。她思绪混杂，笨拙地去亲他，讨好他，那举动处处透着生涩，让成言生出了兴致。

    成言不失所望，学识谋略足以担得起偌大的成国公府的重任，可成国公教会了他如何做好成国公府的世子，却没教过他如何去喜欢一个女子，如何去待她。

    成言出身甚好，自小便是成国公府中的世子，而成国公并不耽于女色，后院甚是清静，府中子嗣除了成芸是庶出以外，其余皆是嫡出。

    他阔步向前，走到她的跟前立着，见她发怔的模样，来不及想些旁的，这会儿，他只想抱住眼前的人，让她明白，无需担心，也无需害怕，一切都有他在。

    日渐一日，平日里，纵然成言对她还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可她并不害怕他的冷淡，在此之前，她从未尝过男女之情的其中滋味，在此之后，她一步一步地陷了

    那封信里头，究竟写了些什么，能让圣上大怒，并狠下心肠来毒杀元德皇后，就连同胞弟弟都不放过。

    他只恨自己不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前世的他，都没有机会在喜欢的人面前知悔知错，如今，他能站在她跟前，述说他的悔意，这是老天爷可怜他，他怎愿错失。

    不安的情绪缠绕着阿瑜，她静静地站在东宫前面的石阶上，眼中茫然。

    府上的主子开口让她去侍奉世子，她不得不从，毕竟一旦主子动怒，想要一个丫鬟的性命，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待她受命入了世子的后院，世子却对她不冷不热，就好像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物件，放在院中，不问也不用。

    如今，前世的教训，让他跌了跟头，悔之晚矣。这一世，醒来之际，他已经开始慢慢得摸索，摸索着怎样与心爱的女子相处，认错于他而言，并无所碍。

    往前，成言未经人事，女子于他而言，若有若无，后来有了阿瑜，他尝到了其中乐趣，更何况，他后院中的小通房，甚是乖巧，不哭不闹，安安分分地等他垂怜，他并不介意对她好一些。

    成言甫一出东宫，远远地瞧见阿瑜愣愣地站在那处，面对着马车，却迟迟不见迈步，他似有所觉，不免有些心疼，方才他说的那些，他知道她无法接受，可瞒着也是不成的，如今他已知晓，一而再再而三的相瞒，总以为是为了她好，实则并不见得。

    成国公看重他，并没有把他放在杨氏身边养着，反而是养在了自己的身边，严父慈母，杨氏越心疼儿子，成国公便对他越严厉，往后执掌成国公府的人，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当时，成言见她出现在帐中，面容上的惊愕一闪而过，她趁着那一瞬，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攀上了他，顺势把他拉入了帐中。

    那一夜，其实阿瑜并不想回想起来，她唾弃自己的卑贱，也唾弃自己沦为了暖床的物件，尽管如此，她还是得去取悦成言，去求成言收下她。

    “腌臢之事，我怕会污了你的耳，前世没同你说，是不想让你忧虑，如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瞒着你的。”叔父的见解，的的确确有些道理，长辈之言，虽逆耳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