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候竟然想到了十年前那段时间的夏油杰,没有像眼前这个人一样剔除那些压抑的氛围,而是更深地沉了进去。
这让她少有的注意到了夹杂在恨意中微小的自责。
“但是啊,杰。”
她往沙发里滑去,困倦地眨了眨眼睛,小声又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到你的不对劲……我很抱歉。”
好困。
她的脑袋上几乎要冒出困倦的泡泡,本来还准备整理东西的,放到明天再弄吧。
这么想着的鹿野,没有注意到夏油杰的表情,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在喝了十分助眠的酒后,她蜷在沙发上睡了个很深的觉。
第二天,原本在客厅睡着的鹿野这会是在自己的房间内醒来的。
她先是坐起来发了一会呆,昨天所做的事情才慢慢一一回想了起来。
……她都干了什么啊。
鹿野低头扶额。
还好昨天喝得不多,没有完全醉,只是少量的酒精让她抛弃了平时的一些羞耻心,做事要更加大胆一些。
放在平日里,她会拒绝五条悟,但肯定不会是以那种方式。
做都做了也没办法,从结果上来说目的还是达成了,五条悟应该是不会再来找她了,那种程度和玩弄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别看那家伙平时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鹿野比谁都了解他骨子里的倨傲。
鹿野一边整理着昨天的信息,一边套上外套走向盥洗室。
主要还是杰这边,鹿野对于夏油杰的话还是抱有好聚好散的想法的,昨天那种情况下让她想到了之前的夏油杰,难免对他带有迁怒。
希望夏油杰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真的想要去寻找记忆。
可以的话,鹿野是希望他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因为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夏油杰来说,那都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甚至被称之噩梦不为过。
他不恢复记忆,鹿野尚且能够将杰君和那个夏油杰分开看待,但他如果恢复了——
想着这些的鹿野正准备拉开盥洗室的门,它抢先“唰”地一下被拉开了。
里面水雾的热气一同涌了出来,一个人影定在她跟前。
是夏油杰。
他黑色的发丝还滴着水,上身套着的白衬衫没有扣上扣子,肩膀那一处已经被发尾的水浸湿了。
鹿野这会的视线正对着他的锁骨和胸膛。
“……”
夏油杰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率先朝她打照顾:“早上好,鹿野。”
鹿野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听到他的打招呼后立刻移开目光:“衣服穿好再出来啊,杰君。”
平时做一些亲密动作很顺手的夏油杰这会面色稍有些不自然,十分听话地微微侧身把衬衫的扣子全部扣到领口:“……抱歉,我以为你还没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真的很会调整情绪,一晚上过去他已经和平时一样了,这让鹿野稍微松了口气。
等黑发青年系好扣子后,鹿野的视线转了回来,忍不住顿在了他湿漉漉的头发和被迫浸湿的白衬衫上了,她皱起眉。
“说我的时候你倒是很熟练,自己也稍微注意一下啊。这种天气你这样出来才真的是会感冒。”
她好歹还是擦了发的,夏油杰倒好,淌着水就出来了。
鹿野说着从旁边走进去拿了块毛巾,抬起手把毛巾覆盖在他黑色的发上擦拭着。
黑发青年愣了一下,马上顺从着她的动作微微弯下腰,让她更方便擦拭他的头发。
他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与笑意:“是,鹿野说得对,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个情况对于他来说太难得了不是吗。
鹿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主动亲近他、关心他了。
“你自己来吧,我先去洗漱了。”
虽然她在呼噜了两下夏油杰的脑袋后就很没耐心地把毛巾丢给他让他自己去擦干,但夏油杰依旧很满足了。
他的头发留得有些长了,比鹿野自己的还要难弄。
等她这边洗漱完,夏油杰头发已经吹干了,桌子上还放着给鹿野准备的早餐。
吃完早饭后,鹿野终于开始整理东西了,在自己房间翻箱倒柜了一阵子后她想起自己还没和杰君说这件事。
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鹿野从房间探出个脑袋,对着这会正好在客厅的夏油杰说道:“对了,杰君,你什么时候搬走都可以。”
“为什么?”夏油杰看向她。
鹿野对他微笑道:“我准备搬回横滨了,这边不论你是搬出去或者继续住都可以。”
黑发青年愣了一下,他脸上的笑顿了顿,看上去有些勉强:“……横滨?你确定吗。”
说完后他自己转移话题:“算了,你刚刚是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对。”
“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