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如约到了无岸明天,这是一家私人会所,规模并不大,是本市较为高档的消费场地。
前熙路是他们这座城市里较为繁华的街区,与外面的天色不同,会所内的氛围幽暗而静谧。
黎思倒听肖茜提起过,这地方并不是普通的会所,不对一般的人开放,能进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倒不像会所,像是个国宴厅一般的存在。
就连她的那些个纨绔朋友,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甚少有人来过,也便将此处衬得越发神秘。
能约在这,那男人想来也不会是普通的市井百姓。
黎思皱皱眉,有些疑窦,他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连她这样的常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却只是为还一本书,而不是商谈什么重大的事务,会不会有些有些……过于隆重了?。
这一路蜿蜒曲折,暗黑色的罗马纹墙面下,有隐隐碎碎的灯光,流连在角缝里,幻丽而幽宁,拐角处生着高大的景观树,栽拓在喷吐着股股泉流的假山旁,别致而雅观。
这布景,若非是缺了点烟雾袅袅缠缠,她真会以为是自己误入了哪处仙境,游离在人界之外,神秘又引人遐思。
终于,店员在一条长走廊的尽头处停下。这便是204,打开门,便就退下了。
她这才细细打量房内里的环境。
暗黄幽静的包厢,环绕着细腻婉转的女音,似是从古老的时代飘游出来,悠长似梦,又如幻境。
宽大厚重的沙发上,有一忧沉俊美的男子端坐在中央,细细品着红酒,见她来了,这才放下了酒杯,望向门口。
“你来了。”望着她的眼神里似有星辰,闪着欢喜的光。
是那个人,此刻他西装革履的,端正而板型,不再是那日的慵懒模样,她倒有点认不出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见到她开始,他便似乎很兴奋,满眼的笑意。
还是他对待陌生人一向如此?
她点点头,朝他回以礼貌的一笑。
这时有侍者端着一瓶酒走了进来,放在矮几上,起开了瓶盖,随后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他拿过一个新的杯子,蓄满酒,放在一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有些疑惑,包厢内此刻就只有他们两人。
她仍是愣站在门口,不肯上前。
“时先生,很感谢您捡回我的书,请问我现在可以拿走了吗?”
闻言,他垂落着倒酒的手顿住,转头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似乎是个急性子。”
她被噎住,懊恼自己似乎确实过于心急。
平了平心情回答他:
“那本书是恩师赠予,于我而言有很重要的意义。”
闻言,他凝了眸,似在思索,片刻道
“等会我让人拿给你,现在,先陪我喝一杯。”
说罢指了指眼前斟满的那盏酒。
“这……”黎思蹙眉,直觉这不应该,在这样的场所,要她陪酒,他这是拿她当做很随意的女人吗?
“时先生,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他挑眉,随即悟了似的摆摆头,嘴里仍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黎小姐,别误会,我没有要对你怎样的意思,就是一个人喝太无聊,请你来喝一杯。”
他直直地望向她。幽暗的灯光下,他好看的眼眸中似有光彩流动,就那样深深注视着她,她感觉心底有某处在松动。
他在矮几的玻璃面上轻敲了两下“孙远”
门被打开,一个高大健硕,一身黑装的男子进了来,将一本牛皮纸袋送到男人手上。
他递给她,
“你的书。”
她取出来,正是她遗失的那本。
“谢谢。”
男人又重新继续喝着酒,没有送客的意思。
她收好书,想了想,并没有离开。无视男人看向她的惊讶,走到他身旁的单人沙发上,端起那杯酒,朝他示意。
年代有些久远的干红,倒是没有过于浓重的酒精味,醇厚芳香,但味道却苦涩极了,甫一入口她便深皱了眉头,喝了四五口,才终于把它喝完,但那苦意和刺痛喉咙的辛甘却久久盘踞在喉舌间,她一时适应不了,忍不住咳嗽起来,似是能把那苦味咳出去。
他见状连忙放下酒杯,扶过她的身体帮着她拍背,好让她咳得顺畅些。
“这杯波尔多,是要慢慢品的,你喝的太急了。”
她这边咳着,听见他奚落的话语,顿时满身的气,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在控诉着他就是罪魁祸首。
他摸摸鼻子,大概是心虚,语调也不像先前那般轻佻,嘟嘟囔囔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刚刚忘了告诉你了嘛
待到她理清了喉咙,他狗腿地将一旁准备好的温水递给她,看着她喝下。
恍惚间,他望着她又出了神,被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