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贾琮早就决心,他要坚持现代人的操守,日后不会纳妾,与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好好地过一辈子。那么自然,就必须要以非常认真的态度来选择未来的妻子,方方面面要考虑周全。
“哪里有这样的话,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男女小辈自己做主的呢?我嫁到贾家的时候,也是老太太出面相看的,与大老爷可没见过面。”邢夫人不以为然地反对道。贾琮这话她可不能赞成,要论起彼此了解熟悉,邢岫烟那基本上就与贾琮没指望了。邢蚰烟入驻大观园的时候,贾琮早就出继,离开贾家了。岫烟对他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贾琮淡淡地道,刻意在‘父母之命’四个字上面加重了声音。在场人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尴尬。
“琮哥儿,”贾赦不禁羞恼地斥道:“我和大太太以前总是你的父母,难道你转眼就不认人了。现在你家中,儒太爷夫妻俩年龄大了,以前也不认识什么人,我们自然要替你操心婚姻大事,有什么不对!”
“赦伯父也是念过书的,宗法礼仪想必也清楚,方才这话是与我说笑的吧?”贾琮冷冷一笑:“也罢,既然赦伯父如此说了,那不知赦伯母是看好了哪个女子?”
邢夫人连忙道:“琮哥儿,就是我那侄女岫烟,她可是最温和贤惠的好姑娘,定能严谨持家,服侍好你和儒太爷夫妻,再不会出一丝儿错漏的。”
邢岫烟在红楼中是一个闲云野鹤一般的女子,出身寒门,却活得分外明白,面对着大观园中的奢华富贵,和旁人的势利态度,依旧是不卑不亢,稳重大气。因此,她最后能收获了一份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生活,在众多金钗的悲剧人生中,显得更加难得。贾琮对她存着一份欣赏,但他心中透彻,邢岫烟虽好,却不是一个适合的联姻人选。
“赦伯母,邢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安静,宠辱不惊。但是,我是不会选择她的。”贾琮直截了当地道:“婚姻者,是结两姓之好,并非只是男女两人之事。邢姑娘人品很好,只是她的出身和家庭,确实不足取。如果我是在寒微之际与她结识,那么日后哪怕再如何发达,我也不会嫌弃的。糟糠之妻不下堂,相濡以沫之情不能忘!但是现在,我与邢姑娘素昧平生,自然要仔细权衡,邢姑娘不适合我。”
邢夫人心中一滞,但也反驳不得。贾琮这话完全占理,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贾琮如今的身份超然,面色一旦冷下来,那付端严庄肃的模样,就让她不自禁地生出些敬畏之情。她逐渐深切地感悟到,眼前不再是可以借着嫡母的身份拿捏着的庶子了!是尚未弱冠,即将出仕的少年进士啊,老太太都要小心地哄着,一朝破茧成蝶,扶摇直上,贾家上下,再无人能压制得住!
她口中嗫嚅了几下,声音低了下来,弱弱地道:“琮哥儿,我明白,岫烟如今的身份,是有些高攀了,但我想着,大家都是亲戚,你素来对下人们都善待,是不计较家世门第的,因此”
“要不,就让岫烟给你做个贵妾吧!你总不会亏待了她的,亲上加亲,岂不是一桩好事?我这个做姑母的,也是为了她打算,让她过上好日子。”见贾琮眉毛皱起来了,邢夫人立刻改口道。贾赦在一旁也点头赞同,贾琏迫于无奈,也随声附和了两句。
“赦伯母,让侄女给人做妾,你和她是有多深的仇怨啊?”贾琮冷笑着道:“难道还指望我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对她能格外看待?为人妾室,礼法上天然就低人一等。正妻若是要磋磨妾室,有的是法子,不用喊打喊杀,就能收拾得她生不如死!”
“这点,琏二哥不是深有体会吗?”贾琮带着几分讥讽,对着贾琏道:“琏二哥对尤二姐何尝没有宠爱过,可尤二姐最后却是个什么下场?你根本不能护住她的!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怎么还能说出赞同的话来?”
贾琏脸色一白,心中生出阵阵愧意,顿时紧闭着嘴唇,再不开口了。
“赦伯母,为着邢姑娘好,我劝你不要再算计她,拿她当做牺牲!”贾琮毫不客气地道:“给她正正经经找一个好人家,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也是积德的事。以邢姑娘的品行,她会一辈子记着你的好的!”
想起书中邢岫烟的美满姻缘,贾琮觉着应该遵循原著,成全这一对人品都很好的男女,于是他建议道:“我见过薛家的薛蝌,踏实能干,品貌都很好。而且薛家人口简单,家中经商,钱财上很宽裕,也不会挑剔邢姑娘的门第。他们二人,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这样舒心安逸地过日子,不比在官宦人家看人眼色,低声下气的好?”——看看你自己吧,这半生除了物质上丰裕一些,活得也够憋屈的,难道还要侄女也走你的老路?
贾琮态度坚决,油盐不进的,贾赦夫妻拿他也没有法子了。贾赦能够一言不合,就痛打贾琏,但对于贾琮,他如今却是束手束脚,再没有依仗,连呵斥一声也要思量一番了。邢夫人被他尖刻的言语逼住了,也有几分触动心怀,低着头不说话了。
贾母见气氛凝滞,开始絮絮地和贾琮说起些家常,问一问儒太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