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们竟然如此欺负人!”金氏嚎哭起来:“族长和各位族老要为我们做主啊!”她心中却不由得掠过一阵惊惶:莫不是平哥儿做的事,让林如海知道了?不会,不会的,林家可没有声张出来,最多怀疑一二!
“我们家中的许姨娘,前些日子在花园中摔倒受伤。她自那日由叶大夫诊断后,一直遵循医嘱,深居浅出,只有时去花园里走一走。事后查看,在她去花园的必经之地上,被人一路泼上了油。而在许姨娘养病的那段时间,平哥儿一反常态,整日地呆在花园里。那一日,许姨娘在滑倒前后,平哥儿都在那个地方出现过,也只有他一人出现过,这些管家都看在眼中的。”林黛玉缓缓道来,目中露着冷意。
“我家老爷专门请了金陵的名医叶大夫来给姨娘们调养身子,叶大夫最擅长产育,据说家中有祖传秘方,能调转孕妇腹中胎儿性别,也不知是真是假,他也不愿宣扬。只是,请他出手的人家,最后都如愿生下了男婴。就是他的诊费实在太高,要三千两银子,一般人家是出不起的。就是官宦人家,也犯不着花这冤枉钱。抬一房妾才要多少两银子,要儿子尽可以慢慢地生好了,而且那药还会伤身。只有那实在无法的,才只好那般行事。”一旁的王嬷嬷叹息道,这些话,林黛玉一个深闺中的小姐可不方便说。因此在王嬷嬷侃侃而谈时,林黛玉一直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这下,族长和族老们心中都有数了,不赞成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在金氏身上。原来是平哥儿贪图了林家的富贵,算计了林家怀孕的妾室,而且应该是得手了,不然林如海怎么会忽然定下了曦哥儿!这样的孩子,任谁也不能留下的,金氏还不死心地要补偿,做梦呢!
金氏没想到儿子的所为都被人看着眼中,一下子慌了,强撑着道:“你们可别冤枉了好人,你们可有人证物证,只凭空捏造,辱人清白么?”
“既然金婶婶不肯认,执意要向我林家讨要说法。”林黛玉轻描淡写地道:“那么,就报官吧!相信应天府能够明察秋毫,这案子就请他们公开审理,也好还我父亲和林家一个清名。”
“这万万不可!”族长和族老们齐声阻止道,金氏也惊惶起来,万一官府查出了端倪,那平哥儿一生都会毁了,忘恩负义,心思歹毒,读书人中再不能容身!就是自家,也会被人唾骂排斥。
“为何不可?”林黛玉的脸色冷凝下来,对着几位族老们毫不退让,不过是还未长成的少女,身上竟然会有一种凛冽强硬的气势,让他们生出几分压迫之感:“是非曲直,自要有个公断,这才公平!”
“诸位族老带着金氏上门,不就是要我林家给个说法吗?怎么,我林家还不能自证清白了?”
“有何纷争,自可在族中解决,何须要闹上公堂?”一位族老是林秀才的叔父,自然偏向金氏,冷哼道:“你父亲怎么任由你一个小姑娘家抛头露面,对着长辈也没有礼数!如海呢,让他来,我们和他谈一谈,这里有你一个小女子说话的份儿吗!”
“我是林家嫡长女,林家如今就是我在管家,这也是我父亲认可的。”林黛玉冷冷地道:“您纵然没出仕,也是个读书人,该明白国法为大的道理!如果不知,我们就索性去请教一下应天府,问个明白。今日族老们要强行掌控着我林家的家事内务,来日是不是就能依仗着族中的辈分,来指点我父亲的公务了?”
说着,林黛玉扬声道:“赵管家,你速速拿着老爷的名帖,去应天府报案,宗族中有人谋害林家子嗣,请他们派出能吏来查个明白!”
她转脸对那族老道:“平哥儿要叫你一声‘叔祖父’吧,既然如此,你还是要避一避嫌疑的好!古人云:私心胜者可以灭公!”
“你!”那族老被这不客气的话堵得心塞不已,气得直喘气,又不能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族长暗暗心惊,原听说林如海的女儿是柔弱的千金小姐,一向娇养在深闺中的,怎的竟然如此犀利,而且管家还很有章法。不然,平哥儿行此幽暗之事,也不会都被人看在眼中,那么快就快刀斩乱麻地被打发出来了。只怕他们自进府,行动都在林家人的观察之下,这女子不简单啊!
他思忖了一下,见林黛玉态度强硬,真的让应天府来查办,平哥儿留下的蛛丝马迹定然会被发现。今日处理不当,怕林如海一家和宗族会就此恩断义绝了,那些小心思要收一收了。在林府和那金氏之间,选择谁,不是很好决定的么?
他清了清喉咙,温言道:“侄女啊”
过了许久,族长、族老们带着金氏从林府出来,神色都有些凝重。
族长看了一眼金氏,脸色显出怒意,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和族老们结伴离去了。一路上,他们都在感慨着家里若娶妻不贤,真是遗祸子孙;上梁不正下梁歪;金氏这般行为,只怕林秀才未必不知,本来平哥儿会有大好前程的,却因自己和父母心术不正而误了,唉!还有,这林如海的女儿真是好口齿,好手段,可惜了,她若是男孩子,这样的家世人才,林家宗族也会增一人才
方才,情形所迫,他们只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