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哥,”林黛玉厉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透着不悦:“女子的表字除了父亲,只有未来的夫君可以取!”言下之意,你哪里有这资格?
众人心中一滞,王夫人的面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贾宝玉泱泱地笑了笑,他在美女面前着实脾气很好,被怼了也不生气,又问道:“妹妹有玉没有?”
重头戏来了,那明晃晃地就是在炫耀啊,就像现代土豪对妹子说:来,上我的劳斯莱斯,我带你去我的家里逛逛。那房子很好找的,就在故宫边上。我站在家里的大露台上,俯视着故宫,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贾宝玉的逼格更要高一些,衔玉而生啊,那可不是人间的俗物,简直也不比神仙踏着五彩祥云从天而降逊色多少了。这样的奇迹,怎么不会让贾母等人认为他是有大造化的,从而把贾家兴旺发达的憧憬寄托在他身上,爱他如宝似玉。只可惜,最后却是黄粱一梦,人家补天石只是来红尘走一遭儿的,怎么会沾惹人间这些凡人俗事?
“听说宝二哥哥是衔玉而生的,那玉是什么样的,可否给我一观?”林黛玉不直接回答,只笑着询问道。
贾宝玉一听,正合心意,连忙从颈子上摘下来,郑重地递给林黛玉。林黛玉接过托在掌心细看,只见那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花纹缠护,看起来确实是有几分神奇。
林黛玉不由赞叹道:“果然是块好玉啊!”
听到这话,贾母脸色开始和缓起来,王夫人暗中嗤笑了一声,面上流露出一丝骄傲。贾宝玉被极美丽的妹妹夸奖,更是心花怒放,眼睛都在发亮。众人也松了口气。
下一刻,就见林黛玉拿起这块玉放在唇边,上上下下地比划了一番。这是在做什么,众人又疑惑起来。
“林姑娘,你小心些,可别把那玉摔了!”王夫人失声道。
林黛玉浅笑着把这通灵宝玉小心地递还给贾宝玉,还特意地问了一句:“宝二哥哥,你出生时,那玉是含在嘴里的,还是握在手上的?”
贾宝玉有些纳闷地回答:“是含在嘴里的啊,怎么了?”
“哦,只是问问而已。”林黛玉嫣然一笑,意味深长地道:“宝二哥哥真是天赋异禀!”
众人一愣,目光不由地在林黛玉的樱桃小口和那通灵宝玉上来回逡巡,心中也随之生出了些疑惑。是啊,贾宝玉初生下来,那嘴总要比林黛玉的要小一些吧,若是衔玉而生,那不得把小婴儿的嘴都涨破了啊!那其中是什么缘故呢,大家心中一个激灵,各自生出了些猜测。
“林姑娘,那是通灵宝玉,本就是大小随意,变化无穷,岂能以凡物来论断!”王夫人的脸沉了下来,再维持不住那和蔼的面目。贾宝玉就是她的逆鳞,此刻被林黛玉一再触及,她哪里能忍?
“那是我孤陋寡闻了。”林黛玉淡淡一笑,口头上说了这么一句就罢了,而且神情自若,丝毫没有惶恐之色,更没有道歉的意思,那模样看得王夫人眼中直冒火。
林晨曦眼见着气氛紧张,担心贾家人会对林黛玉不利,于是主动和贾宝玉说起话来,谈论起经书学问的话题来。
贾宝玉态度和蔼,但神情之间却有些不以为然。过了片刻,贾政的小厮来请林晨曦去书房相见。待林晨曦告辞而去后,贾宝玉忍不住与林黛玉说话,言辞中的意思是林弟弟还那么小,何必逼着他读那些无趣的经义文章,压抑了他的天性,今日他那般灵慧,日后若是养成了禄蠹,却不是可惜了!
林黛玉心中微微一叹。书中,贾宝玉厌恶仕途经济,功名利禄,不愿意与贾雨村之流同流合污,向往心灵的自由,这并不是错的。只是,浊世中难以容纳自由魂,而他,却没有足够的能力独立地生活,更别提为他素日亲密的姐姐妹妹撑起一片天空来了。所以,一旦贾家这棵大树倒下,他这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很快就被风打雨吹去,最后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委实可悲可叹!
“宝二哥哥,林家人丁稀薄,父亲如今只有我和晨曦两个孩子。晨曦身上担负的是传承光大林家的重任,他上进明理,自己主动勤奋读书,我们还时常劝说,让他不要太辛苦了。”林黛玉正色道:“并没有人逼迫他,只是他以前也经历过冷暖,知道生活不易。而林家并无世爵可以继承,若是混吃等死,再有两代人,也就会败落下去了。他不能立起来,日后我这个姐姐就无人依仗。再有,我父亲是探花郎,他也以父亲为榜样,憧憬着能像父亲一般有为。”
—贾宝玉啊,你自己醒醒吧,荣国府的袭爵人也不是你啊,你有什么资格懈怠!但凡你在抄家前能得个功名,都不用状元探花,二甲进士就足够了。你并没犯下实际罪行,好歹还可以用功名赎罪,贾家三春是进士的姐妹,也不会落到那番境遇。进士们不说多么豪富,过过小康生活断无问题的!
“再说了,宝二哥哥,便是不喜欢经义文章,要为了科举考试,也要忍耐着些不是么?哪里有人能完全由着自己性子来呢!若说做官出仕,就是禄蠹,那岂不是说,我父亲、舅舅,还有外祖父,都是禄蠹么?这话恕我不能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