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冲刷着身体,泛白的伤口在水流的冲击下,散发出阵阵疼意。洗漱完擦干身体,苏捷面无表情的拿着从药店买来的消炎药膏涂抹在伤口处。水汽凝成水珠从镜面上滑落,不久后水汽散去,那张楚楚动人的秀丽脸庞完整展露在镜面上。
这是一张跟自己完全不同风貌的脸庞,即使经过两代的血脉融合,她原本的脸还是稍带着混血儿的冷艳,有时候轻轻瞥一眼,都带着一种疏离感。而这张脸却温柔的毫无杀伤力,更要命的是它还带着一种特有的柔弱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过多欺负,想看到这张脸的主人露出哭泣般的淫乱神情。
苏捷拍了拍脸,打住,这样想下去,就跟那些变态没两样了。
站在镜面前的身体纤细而又消瘦,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躯体,要不是今天慕佩玉还没有清楚自己的底细跟实力从而轻看自己,她根本就没力气将对方压在门板上制住。苏捷心里清楚今天能吓住温莲跟慕佩玉只是侥幸,也明白她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手撑着洗脸台,镜子里的脸表情变得无助,她要如何才能脱身。
浴室的门锁传来松动的声音,苏捷连忙拿起手旁的浴袍裹住自己。
是温莲,嘴角勾着明媚的笑意站在她的面前。
她不想问为什么反锁的房门跟浴室门都被打开了,想也知道,这个变态有着备用钥匙。苏捷嫌恶的看着她,开口逐客。“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出现在不欢迎自己的人面前。”
温莲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从她湿润的秀发,到赤裸玉足,每一寸都带着滚烫的欲望扫视而过。她笑着贴近苏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慕老师给我传简讯了,她说你今天狠狠羞辱了她。”轻吻了一下苏捷裸露在外的洁白脖颈,她接着道:“但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因为你的强硬跟羞辱,我们更兴奋了。”话音未落,她快速伸手扯掉苏捷身上的浴袍。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联系。”苏捷脸色白了一下,她原本以为这些人会争夺这具身体的主权,但没想到她们很乐意共享。
温莲很满意她的脸上的神情。“原本没人愿意分享,但自从温兰自杀,曲怀乐又跟我们玩逃跑还有一哭二闹叁上吊的路数后,我们就达成了共识,共同拥有你。”她哦了一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的记忆里,是不是没有这些信息。”她摇头叹气,摊手道:“没办法,谁让我们一直没让曲怀乐知道这件事呢,都是我们的不好,我们的错,下次,不不,我们现在就让你知道这件事。”
“那你们不怕我也寻死觅活吗?”
“啧啧。”温莲砸了两下舌,她摇头,笑的很开心。“你不会,你自诩正义。你只会想着怎么让我们罪有应得,这才是你的风格不是吗。”
苏捷气急反笑。“你都不为自己行为感到可耻吗?”
温莲一脸莫名。“我为什么要有罪恶感,温兰本该就是我的。我们的家族一直有着近亲结婚的传统,她不该反抗我,该顺从我,迎合我,取悦我,因为她未来的丈夫只能是我。”
她的话,让苏捷怔住了。
因为这种传统太过熟悉,苏家曾有过这样的婚姻模式。哥哥娶妹妹、姐姐嫁给弟弟,养蛇人强暴了自己的亲妹,白骑士恋上了自己的母亲,从母亲子宫里爬出来的是自己的骨血。但那不是因为维持血统纯正,是无人敢跟苏家的人议亲联姻。苏家的孩子,就像是上帝手中一枚硬币,但不管正反,都有一股子神经质的疯劲。这种状态一直到了爱德华当上公爵,结束了这种荒唐的姻亲关系,才稍微好转。
“所以,你跟温兰的父母?”
“我母亲是我父亲的亲姑姑。”
苏捷傻眼,作者是不是发疯了,为什么要把这种只在中世纪存在的关系,延伸到现代小说里。“你不要把自己像个怪物的原因扯到乱伦上,因为跟你流着共同血液的温兰是个善良如天使般的女孩。”
“没错,我是怪物,温兰是天使。但她是献祭给我的安德洛美达,而在我这里,绝没有所谓的宙斯之子敢来拯救她。因为我不是个体,我们成群。”
苏捷没有夺温莲手中的浴袍,她直接推开她走了出去。因为一旦拉扯,很可能就会让温莲发现她的气力根本不足以反抗。但一走出去,她就发现了房间里的另一个不速之客。
那是个宛如洋娃娃披着长卷发的少女,她捧着一本莎士比亚《十四行情诗》坐在床边阅读,那是苏捷从慕佩玉书架上抽出来的。见到她跟温莲,带着撒娇语气的抱怨。“你们好慢啊,我都快等的不耐烦了。”声音像蜜一样的发甜。
她站了起来,比起温莲跟慕佩玉的挺拔身高,她稍显矮小,比温兰还要矮那么一点。可是,苏捷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她沉浸职场多年,又早早就当上了公司高层,无论是怎样的场合,都能够谈笑风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敢轻视这群人的原因,因为她有着她们所没有的阅历跟经验。
面对如今这种局面,苏捷发现自己也犯了致命的错误。轻视了自己的敌人,她不该忘记远亲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