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掩盖的记忆回笼,白岐玉怎么想不起来,裴芝琪就是芝芝,刘玉良就是老刘,奥尔波特神父就是文森特呢。林明晚,白岐玉不记得她在队里,但队里有个林天羽,杨屿森的远房亲戚,保不齐就是家里的“哥哥”。
那条狗。
失去了人类形态,屈辱的苟且偷生的“狗”。比老马还没有尊严。
这样活着也能算活着吗?
连“刚进去就折返”的老刘也死了。
白岐玉认识的,还活着的队员,就剩文森特,裴芝琪,韩江雪和他了。
而这些人,不知为何,都住在一起。
“方便折磨我们?”白岐玉笑了,“方便一起杀掉?”
有那么一瞬间,白岐玉想到了死。
……死。
隔间门突然被敲响了,一个担忧的声音响起:“先生,您没事吧?”
是那个服务生……
白岐玉紧紧闭了闭眼:“没事。”
“您确定么?”
“……你不再问,就没事了。”
“啊,抱歉,”服务生似乎意识到自己太多管闲事了,急促的说,“您可能不太想听我说,但是,但是……您就当我在胡说吧!我的亲姐姐前年因为渣男出轨自杀了,她……她自杀前,也像您一样,一直在哭……”
服务生的声音,也带了哽咽。
白岐玉怔怔地说:“你……”
“那天,我嫌她烦,觉得她不过是傻,想靠哭博得同情罢了。我以为,等她想开了,走出去了,就没事了。结果……”
“现在想来,人的哭声是什么呢,从来都不是为了博得同情才发出的。是真的太痛苦了,太难受了,无法忍耐,想不出来该怎么办了,才会哭的……”
白岐玉的泪水又留下来了,他的嗓音沙哑无比:“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
“抱歉,我,我不是针对您,我现在看到谁哭,都会忍不住去劝。我真的很害怕,会让下一个无法忍耐痛苦的人,因为无人关心而自杀……”
“我明白你的意思。”
“先生,或许我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说,有些高高在上的意思。但我想告诉您,很多痛苦,在当时看来是无法忍受的,但总览整个人生,这一段痛苦只占据了一小片的时间。也或许现在无法跨越,但时间会治愈一切,半年后、一年后再看看呢?”
白岐玉怔愣着,觉得,他说的好像很对。
……不就是因为不想死,才四处逃窜的吗?如果就这么死了,所有的努力算什么呢?
如果就这么死了,他对不起的不只有他自己,还有拼尽全力协助他的罗太奶们。
想到这,他缓缓站起来,拧开隔间的门,对上服务生同样泛红的眼:“谢谢你。”
“啊,”服务生手足无措起来,“对不起,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白岐玉摇头,送给他一个笑容。
服务生愣住了。
白岐玉哭的实在是太可怜了,泛红的眼角,给本就白皙昳丽的脸添了一股生气,他笑起来,又是另一种美,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在他愣神的一会儿,白岐玉已经离开了。
他坐在凉掉的食物前,大口吞咽了起来。
他现在仍然无法脱离痛苦,甚至稍一分神,就会重新陷入那片泥沼。
但服务员说的不错,半年后,一年后呢?
如果不想自己永远陷在这片绝望与悲伤中,就必须解决源头。
现在,霍传山无故消失了,像是对他腻了,那最好。如果不是,这段他不在的时间就是思索解决办法的最佳时刻。
狼吞虎咽完食物,白岐玉打开新买的手机,深吸一口气,拨打了秦观河的电话。
熟悉的天柱堂广告过后,秦观河接了。
“您好,天柱堂。请问您是?”
听着略带孤高的一板一眼的嗓音,白岐玉鼻子一涩:“我是白岐玉。”
“你!”
短促的卡顿后,秦观河急促的说:“怎么回事?你怎么……你记起来了?”
“是的。”
“这不可能!”秦观河脱口而出,“太奶用的,可是……”
白岐玉叹了口气:“秦弟马,我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我现在联系你,就已经说明,那个方法失败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一番脚步声后,似乎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区。
短短十几秒后,秦观河的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你是怎么破开封印的?”
白岐玉也不清楚。
但他觉得,与那个怪梦一定有些关系。
他天天做梦,醒来后大多也都记得,却没有离奇古怪到那种程度的。
现在想来,梦中度过的日日夜夜,那个荒谬怪诞的世外天堂,还有超出常理的无脸巨人,怎么想都很古怪。
白岐玉简略的说了说这个怪梦,秦观河一听就了然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