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神的诞生,是借取了法则的“bug”。而它的存在,自然也有了漏洞。
那就是,它没有本名。
而偷窃者的名讳,已呼之欲出。
“……巴摩喇·孔度?”
霍传山复杂的看着白岐玉,他没有出声,白岐玉便明白了一切。
当年的巴摩喇·孔度,或许是一位灵感高超的法师,也或者只是一个凡人,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让信徒们相信了“山神爷”的本名是“巴摩喇·孔度”。
当人们相信了这一点,就相当于“信仰”这一团庞杂的文件,被重命名,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转接了。
“因信仰的存在成神,又因信仰的转移死亡……”
白岐玉恍惚的翻开手上的古书,手指颤抖的翻到那一页。
古老的印刷体因为时间已然粗糙模糊,却无比清晰的记载着他的名字。
“因为这本书不算东山经,所以,才逃过一劫?”他哽咽的说,“真正的东山经上,山海经上,我的名字,全都被抹杀了?”
霍传山见他这样,也心疼的痛楚万分:“是。”
这样一来,正统中,再不存在“岐山之太岁”的记载,不再拥有太岁的存在。
当那一时代的人全数死去,历史长河残忍而沉默的向前流转,无人再记得山神爷真正的本源。
白岐玉紧紧闭上眼,任泪水下落,打湿古书。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已经盗取了果实,还要砍树,挖根?”
“因为,只有缺席者的语言才会被谋杀。杀人诛心,斩草除根,古往今来,胜利者若要维护长久的胜利,便该如此。”
白岐玉睁开迷蒙的泪眼,茫然的看向霍传山。
霍传山熄了声,拥抱着白岐玉的怀抱更紧了些。
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白岐玉的脊梁,轻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死了。”
“死……了?”
“嗯。”
“你杀的?”
“嗯。”
“你消失去云南,就是为了做这个?等等,所以每次我半夜醒来,你总不在床上,喊你名字才会出现,也是……做这个去了?”
“嗯。”
男人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杀掉巴摩喇·孔度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白岐玉怎么察觉不出其中的困难。
太多的信息量,太多的冲击,让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霍传山了。
感谢?怀念?还是继续质疑,憎恨?
他不知道。
但无论霍传山说的再认真,证据再确凿,白岐玉还是无法相信自己是“神”。
什么山神爷,太岁爷的,都太遥远了。
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事。没有真实感。
他分明是个人,一个自诩理性,实则感性的普通人。
……最后,白岐玉只是沉默的趴伏在霍传山怀里,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白岐玉的头痛的像要炸裂了。
空气里是芝士乳酪吐司的绵软甜香,那样温馨而勾人食欲大动。可白岐玉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怔愣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客厅里带着围裙,一如既往地摆盘、擦洗杯子的霍传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擦洗杯子的动作停了。
霍传山的神情,是全然的茫然:“为什么?”
白岐玉定定的看着他:“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霍传山的语速带了焦急:“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爱你,你也相信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分开?”
许久,白岐玉嘲弄的笑了。
“有些时候,你真的很奇怪。太奇怪了。昨天我把你杀了,一把火烧了。然后你告诉我,我是个什么山神爷,被人暗算了,你把害我的人杀了,说什么三个预言里,有两个不同时间的在一起……”
“我每句话都没骗你!”
白岐玉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不信你!但你不能……你不能就这么说了一大堆,砸的我眼冒金星,然后逼我一下子就接受。”
“你……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没有。”
霍传山沉默了很久,又说:“我知道你还在介意靖德市的事情。我只想说……我从来对你都没有恶意。从来没有。”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白岐玉的怒火又上来了。
“就算你对我没恶意,但探险队的人呢?疯的疯,死的死,你敢说对我们没有恶意!”
“……他们罪有应得,我决不会为杀害他们道歉。”
“罪有应得?”白岐玉觉得不可理喻,“他们做了什么,担得起你这声罪有应得?你不要告诉我他妈的巴摩喇孔度也分裂成几十个人!”
霍传山又沉默了。
白岐玉气笑了:“你一边说要告诉我真相,不再骗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