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七星、艾春生、骆驼、刘玉良也醒了。
他们均露出惊恐万分的神情,那些kailas,猛犸,saloman的衣服皱的像抹布,失去了人体模特身上时的光鲜亮丽,嘴里嘟囔着和威哥同样的令人不安的,充盈着血腥与压抑的语句。
好彩一直默默的听着,记在心里。
血红的天,漆黑的地,空无一物的世界,还有盘踞天空上方的,以无穷尽胳膊与腿与无法辨认的肢体聚集的怪物,而怪物正朝地平线外的大海行进。除此之外,有人说看到了血淋淋的肺泡,还有人说是无数根肠子、崎岖畸形的肿胀心脏。
但问到“大海”是什么颜色时,所有人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眼神,那种忘记了重要物品归属的眼神,支支吾吾的,有的说是白色,有的说是黑色。
当百乐门疑问道“大海不应该是蓝色吗”的时候,所有昏睡过又苏醒了的人,均愤怒的指责他不懂就不要说话。
“大海怎么可能是蓝色!”他们说,“大海绝对不是蓝色的。是白色/黑色/红色,总之绝无可能是蓝色。世界上没有蓝色的东西。”
百乐门的冲锋衣就是海蓝色的。他不信邪:“你们睡了一觉魔怔了?我的衣服就是蓝色的啊!”
那群人却都说不是。
再问他们觉得百乐门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却都支吾着说不出来了。
但不是蓝色。
这一诡异的现象,甚至比“有人还昏睡不醒”更让人恐惧。
“什么毒蘑菇,或者什么毒物,能让人产生认知混淆?”好彩问白梅,“存在吗?”
白梅不敢判断,她看了一眼裴诗薰,只说“可能是认知混淆,也可能是副作用,幻觉还未褪去”。
……幻觉?看着争论中,明显思维和行为都正常的那群人,好彩不寒而粟。
他们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便不认识蓝色了。
杨屿森却没觉得这怎么了。
“酒喝多了还醉呢。哪个醉汉的言行不比他们离谱?没什么好怕的。”
3点15分,所有人都醒来了。
尽管还有人双脚发软,但杨屿森不想再等了:“都他妈清醒清醒!收拾自己的东西,出发了!”
看着地上村长的尸体,屋中是一片沉默的死寂。
没人说话,没人询问沉睡时发生了什么,他们麻木的背上背包,七手八脚的把村长尸体藏在最里面房间的衣柜里,出了门。
村口的一个老妇人说,进饱头山,沿着村后面走就行了。
“喏……那个佛像后面,有个老松树……看见老松树后再走几十米有个小路,一直走。”
好彩好奇的问:“对了奶奶,这个佛像为什么是倒的?”
老妇人含糊的说:“台风来的时候,吹倒了。”
“这样啊,抱歉……怎么一直没修呢?”
“村里年轻人越来越少,也都不信了。就我们这些老骨头,又没钱,怎么修?”
好彩引导着话题:“那,这个佛是哪位啊?”
不是她过于好奇,实在是这个倒塌的佛像太诡异了。联系到一路走来的霉运,那群人嘴里嘟囔的怪梦,很难不多想。
头和身子从脖颈处齐齐的断了,与其说摔的,不如说用那种极其锋利的砍刀给削下来的。
横断面中,还能看到陶制内里崎岖不平的腥红,像迸溅的血。
佛像的模样更是诡异,面容不是一贯使用的慈眉善目,而是肿眼泡、细鼻梁,嘴是一条线。就算这个怪异之处可以用粗制滥造来解释,但拈花的手竟然是反着的,手背相碰。
斑驳的青苔与泥土覆盖下,它静静倒伏在村尽头的杂草与幽深林径中,成为一次灾难的“遗落品”,老太乘凉的背景物。
老妇人却说,这不是佛。是他们村供奉的神,叫巴摩喇·孔度,尊称为孔度爷。
这名字就更怪了,华夏本土信仰,多是大帝、菩萨、老爷之类,怎么是个洋名儿?
老妇人也说不出来,只说它非常灵,有求必应。
见好彩感兴趣,老妇人突然从木凳上站起来,硬拉好彩进了屋子,要给她拿香。不光她,还要探险队其他人也来给“孔度爷”上香。
杨屿森不满好彩这种拖慢进度的举动,压着嗓子吼她,让她赶紧出来。
但其他人一开始看的满头雾水,后来也明白了好彩这古怪举动的原因:她在拖时间。
管豹打圆场道:“我们也去拜拜吧,上个香就走,图个吉利呗。不会花多长时间的。而且要是我们把这老太婆弄生气了,她一吵吵惹来其他人怎么办?”
大重九也附议:“好彩问一问这个佛像是对的,我们号称来旅游,要是对景点不感兴趣,就显得太可疑了。”
好彩很快抓了一把香出来了,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讲上香的讲究,要什么三扣三拜的,同时许下心愿。
她说,孔度爷真的很灵,小则一天,大则三天,只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