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猫就忘了旧爱。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变成灰白色调的了。
但是罪魁祸首在抱起猫咪,手法生疏却又轻柔地挠了挠橘猫的下巴,换来猫咪下意识亲昵的蹭蹭后,还作出若无其事模样,侧过头来跟他们补上招呼:
下午好,安吾,太宰。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被自家友人打败了,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们的脑子告诉自己,织田作之助的性格就是这样,天然治愈,有时过头了就演变为气人特质了不过,这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织田作,不是吗?
太宰治双手插兜,虽然没有特别和往日一样,露出那种可爱又夸张的笑容,但也清浅地笑了一声,道:那么,一起去老地方喝酒吧。
他的那双鸢色眼眸中,折射出下午和煦的光线,那宛如枯草燃烧后半褐半红的色彩,流淌着浅薄而真实存在的暖意。
走吧,织田作,安吾。
***
黄昏时期,正是都市奇闻怪谈里常道的逢魔时刻。
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像是汲取了太多太阳的光亮和温度,又缺乏水雾的滋润,干燥地熊熊燃烧起来一般,仿佛要将整片天空都一把火烧了个彻底才叫罢休,天空到处浸染了红橘色。
也漂亮得跟名家手下诞生的油画一样,不,这自然之景要比油画还要辉煌壮观得多。
这种暮色,其实在横滨这个临海城市里,算不得常见。
同都市怪谈里逢魔时刻,那些迷途的亡灵会四处飘荡,寻找回家的道路,或是温馨或是恐怖的故事剧情相似的是,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也真的和死去的故友相遇了。
三个人一只猫从横滨出版社出发,没有叫车,只是靠着步行这种最原始的出行方式,一路来到了一家开在闹市区域里,较为偏僻角落的酒馆门前。
酒馆木色大门的门口上方,挂着一块写着Lupin字样的白色酒馆招牌,因为风吹日晒,也没有怎么去修补,白色并不纯粹,参杂着老旧的黄色,也有些掉漆了。
总之,在旁边一众五彩斑斓、光鲜亮丽的霓虹灯招牌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三个人显然是习惯了,并不在意这点,直接打开了酒馆大门,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这间酒吧是开在地下的,没有一扇窗户,仅有排气扇通风。
这里的灯光并不会太过明亮,店里刻意点燃的香,升起的紫色烟雾笼罩着这里,营造了幽静而又神秘的氛围。
对于织田作之助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还是那么地熟悉,就好像从来都不曾改变过,岁月也不曾流逝,他们还是Mafia里奇迹般聚集在一起的组合一样。
就连茶色吧台后,正在擦着酒杯的老板,和穿着深红色马甲、熟练地晃动道具调酒的调酒师,除了头发白了些,也还是那副模样。
那个那个,麻烦来一杯洗涤剂!太宰治熟练地再次报上这个诡异菜单,如以前的每日活动一样骚扰着在吧台工作的调酒师。
抱歉,没有呢。
尽管织田作之助他们许久没来了,可这位上了年纪的调酒师,仿佛他们还是之前常来的客人一样,语气熟稔,不见分毫生疏。
显然,他还是记得他们的不过正常来说,在遇见到他们三个人后,也很难忘记这有着明显特征、奇怪的三人组吧。
欸对了,我还发现了新的自杀方法,太宰治拖长尾音,像是在撒娇一样,兴奋且甜腻地说道,那麻烦来一份蒸馏酒和头孢!
蒸馏酒正在调制,头孢请左转出门五百米,那里有家药店,这里也是不提供的。调酒师头也不抬地说道。
真扫兴。太宰治嘟囔着,一脸无聊地趴在了吧台上,脸在冰凉的桌台上滚来滚去。
或许是店内环境那种历史陈旧感太过浓重,并且欧美风的建筑不如那些日式居酒屋受本地人欢迎。
这个时间点,整个酒馆除了织田作之助他们三个人,老板和调酒师,以及织田作之助怀里的织田猫猫外,就再也没有旁人了。
随着太宰治和调酒师两人对话的结束,整个空间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但是寂静并不意味着冷淡和尴尬。
三人一猫,哪怕彼此没有说话,他们之间也是温情、平和的。
调酒师很快就把织田作之助他们点的酒调制好,分别放上了吧台。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点的都是蒸馏酒,而这次,坂口安吾没有继续坚持喝以往为了不影响大脑运作,雷打不动点的番茄汁,反而点了三杯高浓度的威士忌和鸡尾酒,然后咕噜噜地火速喝完。
原本太宰治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玻璃杯里的那个冰球,让它碰着杯壁发出叮叮的轻响,心里想着如何同织田作之助倾诉这些年来,红发青年错过的那些自己人生中的重要时刻。
太宰治想要告诉织田作之助什么呢?
他想对织田作之助说,他的选择是对的,他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