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的狠,手上招数更狠。
面对自己眼前笑得直打跌的展昭,白玉堂毫不留情,几乎招招是杀招。尖锐的刀锋不是朝着他的面门扫,就是奔着他的眼睛、胸前刺。
展昭连躲带闪,还要兼顾笑,真是好不辛苦。
“饶命饶命!”展昭躲了几个回合,见白玉堂一点气不见消,手上丝毫不放水不说,甚至比方才身法还要快上一些。偏偏他招数狠辣,不给人一点喘息机会,展昭即便想要讨好赔罪,也根本没有一个好好说话的时机,便只好上蹿下跳的假装自己是一只猴子,顺便见缝插针道:“为兄错了,为兄向你赔罪,好五弟,高抬贵手,饶了哥哥这一条贱命。”
白玉堂丝毫不为之所动:“拔剑,跟我打一架,赢了我便放过你。”
展昭非但不拔剑,反而顺手将之丢在地上:“对谁拔剑,我也不会对你拔剑。”
白玉堂手一抖,劈出去的一刀没控制好角度,擦着展昭的肩头,给他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
展昭当即“嘶”了一声:“你还真砍啊!”
白玉堂也没料到自己居然真的伤到他了,赶忙丢掉兵刃,紧张的凑过去:“……你怎么样?”
展昭捂着肩头,十分无赖的碰瓷道:“不行了,胳膊断了。”
白玉堂脸都吓白了,忙高声吼道:“白福,伤药!”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忽然往前一扑,居高临下的将他摁倒在了身.下:“嘘,别叫,没事。”
白玉堂本就受到惊吓,如今被他一扑,更是脑袋宕机卡在了原地。
展昭一手摁着身底下的人,侧头看看自己的肩,无奈道:“你是嫌自己一个人受伤太寂寞,拉我陪你是不是?”
白玉堂唇齿微动,着急道:“我不是……”
“行了,逗你玩的。”展昭从他身上起来,顺势拉着他的手,将他一并拽起,“衣服掸掸,滚了那么大半天,都成土猴了,待会儿还要去吃鱼呢。”
白玉堂低头看看自己的满身土:“……”
他这都是拜谁所赐?
“你的伤……”胡乱掸掉身上的浮土,白玉堂的视线又落在展昭的伤上。
“无碍。”展昭无所谓的一摆手,顿了顿,忽然坏笑道,“不过倘若你能再仔细同我说说老妈子的事情,为兄这伤估计还能好的更快。”
白玉堂满脸的忧心在听到他的旧话重提后,顷刻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他也不顾展昭是否有伤,脚底下重重踹了他一脚,随后捡起自己的刀,利落的还了鞘,飞速的跑开了。
展昭的伤大抵确实不太严重,不但不知收敛,甚至还不知死活的硬往上凑。一边在白玉堂的屁股后边儿追,一边嘻嘻哈哈的嘴欠道:“五弟,走慢一点,老妈子的事情还没同为兄说完呢!”
*
鱼庄坐落在整个县城的最南边。
相比县城的中心地带,这里明显萧条了许多,即便沾了个“全县吃鱼最好”的名头,也没能将这一片僻静清冷带火炒热。
因为周边环境的影响,展昭与白玉堂也暂且放下了胡闹。
两人在白福的引领下,沿着浑浊不堪的河水,蜿蜿蜒蜒的爬到了半山腰,才总算看到一块掉色严重,吱吱扭扭,几欲散架的破烂招牌。
此地名为“鱼庄”,然而招牌上的字在经历了长久的风吹雨打,潮气侵蚀,已然只剩下了一半,乍一看上去有点像“田土”。
至于庄子本身……就更别提了。
追求高品质生活的白玉堂,站在这样一个破烂建筑跟前,微微有些皱眉,显然是对这破地方不大满意。
白福看出了自家爷的不满,为难的挠了挠头,谨小慎微道:“五爷,这地方破是破了点,但小人向您保证,口味绝对没得挑!”
白玉堂还在“饿着肚子换个干净地方”和“砍了这个办事不力的狗奴才”之间反复犹豫,下一刻,忽然被人一揽肩膀,不由分说的带了进去。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已经来了,索性进去尝尝。”展昭一挑眉毛,对他微微一笑。
白玉堂僵硬的挪开视线,再一看眼前的这小破院子,忽然觉得也没那么可憎了。
鱼庄的外面看着虽然破,里面却被收拾的井然干净。
两人挑了个相对亮堂的靠窗位置,一边吃,一边还能欣赏一下当地的景致。
店里跑堂的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打从他们俩进屋就忙前忙后的照应着,好不贴心周到。
展昭觉得这丫头伶俐,长得也很机灵,笑着把人招呼到近前来。
“这里这么大个庄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忙乎?”
小丫头胖乎乎的,一笑就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们这里人少,平日也不咋忙,就算人多也都有我哥帮衬着,用不了那么多人。”
“原来你还有个哥哥。”展昭笑道,“那今日怎么没见到你哥的人?”
“他去山上烧纸了。”小丫头垫着脚看了看窗外,“哦,已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