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堂也仿佛看到了他,表情微微一愣,继而温和的笑笑,对他招了招手。
“大哥……”
周围的景致飞速变换。
两人像是骑在一匹快马上,四周眼前的景物都在急速的倒退,直至他们再次停下,展昭才察觉到白玉堂的不对劲。
“玉堂?”
白玉堂脸色有些苍白,听到展昭在叫他,他慢半拍的抬起眼,然后无力的抓住他的手。
展昭发现,他的掌心一片冰凉。
“怎么了?”展昭用了点力,才将白玉堂托住。
“我方才看到我大哥了。”白玉堂没想隐瞒,“他好像也看到我了,还……对我挥手,对我笑。”
展昭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只好软软的抱了抱他,在他单薄的背上拍了拍。
白玉堂接受了他暖暖的怀抱,伏在他的肩头,用脸蹭蹭他不怎么柔软的衣料。
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你的衣裳料子好硬。”
展昭:“……”
白玉堂:“抱着一点也不舒服。”
展昭:“……”俸禄少,没人权。
白玉堂收紧手臂,攀着他向上,与他皮肉挨着皮肉又蹭了两下:“还好有你。”
展昭浅浅的笑笑,也收紧手臂,箍住他的腰身。
白玉堂:“等回去了,这些衣裳都扔了吧,五爷给你做新的。”
展昭肉疼,心里想说这些衣裳就是今年秋天新做的,但担心违逆他,又要惹他不开心,只好把所有的肉疼当成糖豆儿嚼碎吃了:“好,都依你。”
白玉堂:“款式也有些单一,不配你,回去我亲自给你挑样子,你都要穿。”
展昭微笑:“穿,一天换八个样子,你想看哪件我穿哪件。”
白玉堂终于心满意足的低声笑笑:“其实我最想看的,还是你不穿……诶诶诶!错了错了!”
玩闹过后,两人恢复了正经,开始四下打量他们的所在。
此时正值严冬,周围的一切都显得萧条清冷。
两人沿街前行,走到前方一座桥下,忽然看到一群破衣烂衫的乞丐相互打了起来。
看了一阵才看明白,他们这架是为了争夺地盘而战。
双方人手相当,势均力敌,打了半天也没能争出个所以然来。
正呼哧带喘的准备熄火,忽见一穷书生打扮的青年慢悠悠的走来,到了桥下,也不过问,直接将随身行囊打开,取出一卷折叠好的铺盖,规规矩矩的铺到了桥下的一角,看样子是准备歇息了。
见状,两方乞丐全都不乐意了,才刚熄灭的火气又猛地升腾起来,全都凶神恶煞的向着穷书生围了过去,大有当场将书生撕碎嚼烂的架势。
展昭不看倒好,一看那书生,眼皮儿先是一颤。
此人皮肤黝黑,犹如黑炭,眉间额头上有一块疤,形似月牙。
居然是年轻时候的包大人!
当然……现在的包大人年纪也不大,展昭一点也没有嫌他老的意思。
那方,年轻的包大人也不知道与那伙乞丐说了什么,将一众乞丐激的额角直跳,火冒三丈,眼看一个个全都撸胳膊挽袖子的亮出拳头了,展昭再看不下去,一按白玉堂的肩膀,巨阙出鞘,直接冲了上去。
展昭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包大人的面前现身,更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救的了他——先前在宴山的破庙里,他想现身救自己反正是不行。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送到这个时间点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让他看到了包大人受欺负的这一幕,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展昭轻功而起,在半空中漂亮的回身。剑身也没碰到那些乞丐,仅是挥剑时的那股剑气,已经让那些人抵挡不住的后退了数步。
众乞丐不是傻子,一看展昭出手,就知道他们没有胜算,即便他们人多。
其中一个打架最凶的端着满脸的鼻青脸肿站出来,将其他人护在身后:“这位兄台生的人模狗样,想不到办起事来也同恶棍一样不讲道理。”
展昭收了剑,对他一拱手,正要反唇相讥,身后的小包拯却抢先一步道:“敢问这座石桥可是你建的?”
乞丐似乎一愣:“不是。”
小包拯又问:“那可是你亲人、朋友,或是你身后任何一位所建?”
乞丐:“……不是。”
“当然不是。这石桥既非归你,也非归我或是任何一个人。”小包拯坦然道,“这是国家所有,归我大宋所有,困难当前,谁都有资格到这里来,谁也都有资格借它遮风避雨。”
乞丐摸摸鼻子,居然说不出话。
小包拯见他无话可说,这才放心大胆的走出去,片刻之后领着一队更为破衣烂衫的穷苦百姓走回来。
他安排那些人整齐的蜷缩在桥下的一角,规规矩矩的只占据一小片地方。
那些人饿的面黄肌瘦,有些甚至衣不蔽体,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季节里,冻的皮肤青紫,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