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牠一爪子还没下去,抬起的爪子就凝滞了。
牠的爪子凝在空中,最后,是慢慢的、慢慢的落在天晴的脸上。
那熟悉又带点湿润的触感让天晴怔了怔,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捧着狐之助。
“所以审神者……”
狐之助也站在他手上看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对牠来说像是极度艰难的话,但牠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我是想说,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嘛。”
“你自私一点。”
“其实就算……就算你不再是审神者也没关系。”
“就算你和我不再见面了,也可以。”
“如果你觉得本丸是个累赘,你就翘掉嘛。”
“同一道理,如果你害怕现世发生的事情,你就别回去嘛,干脆一直躲在这里。”
“什么都好,我最不希望的……只是看到你勉强自己,然后,突然连我都不记得了……”
狐之助的声音渐小,但那些真切的话语,却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划在天晴身上,害她心痛如绞,刚才好不容易停住的泪水,再一次像决堤那样汹涌而出。
她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就只能捧着狐之助哗啦啦的流着泪,接着,是把狐之助紧紧涌入怀中,一遍遍地道歉:“抱歉,狐之助,对不起,对不起……”
“不,不只是对不起,谢谢你,狐之助,谢谢你最初救了我,谢谢你……对不起,我……”
她的肩膀耸拉着,无助地哭泣的样子让谁看了也心痛。
……至于坐在同一个房间内的鬼切与夏目。
与一直寻找时机想要安慰天晴的夏目相较,鬼切看着那个瘦弱可怜的女孩,只是表情平静的起了身。
天晴没有看向他,而他也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拉门、离开。
鬼切似乎选择不去打扰,或在这个时机把她抱进怀里。
“等等,鬼切先生……”
夏目见到鬼切这一出,自然是马上转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用气声喊了他的名字。
鬼切的脚步停下,再平静的回头看了夏目一眼,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夏目只能匆匆跟上,顺道为天晴与狐之助把一半的门关上。
……
一深一浅的两道身影在本丸的廊道走着,在确认二人距离刚才的房间已足够远之后,夏目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鬼切先生,你不陪着天晴小姐吗?”
“如果刚才是因为我的存在,让你无法安慰天晴小姐的话,现在我可以一个人先回房间,我感觉天晴小姐此刻相当脆弱,应该需要别人的陪伴……”
夏目眉眼间全是心疼,对他而言,天晴是他的好朋友——一旦想到她背负着这么大的痛苦,他的心也随着她一起疼痛。
他并不介意自己不是那个成功安慰天晴的对象,他只希望现在的天晴,能够得到一些温暖。
“鬼切先生,你是最能够给予天晴小姐安心感的人,她……”
夏目尝试对他尚不熟悉脾性的鬼切解释,而前方的鬼切脚步突然停下,不经不觉,刚才急步离开的二人似乎已经走到了本丸本殿最接近时空穿梭装置的附近。
刀剑男士和妖怪们在这片土地附近种了不少植物,因此,这一片郁葱是每回使用时空穿梭装置后本丸后,第一眼会看见的景物。
鬼切看着看着,又把视线转移,继而看向远方高耸的樱树——这棵樱树自从盛开,就几乎没有完结过花期,粉粉嫩嫩的永远撑着本丸其中一片天。
再然后是本殿右方的路,他知道是偏殿的入口,有着厨房、大片的田地、还有新建造的动物屋,以及之前他被天晴敲诈用妖力帮忙,建造出来用以放牧的栏杆。
还有太多。
太多。
太多的画面,即使他如何拒绝,在这里的画面都已经强硬地闯进他的脑海,使这里也变成他熟悉的地方。
终于,鬼切的声音背对着夏目传来。
“……她不常哭。”
他说话的声线低沉磁性,夏目甚少听见鬼切好好说话,多是单音节、颔首或挑眉之类只有天晴看得懂的反应……所以听见鬼切突然正常说话,纵使夏目平日接受能力再高还是怔了怔。
他望着鬼切的背影,尝试把话接下去:“对,天晴小姐是个坚强出色的女性,并不会轻易哭泣,也正因为是这样,我才觉得你……”
“她也不喜欢被人看见自己的哭相。”打断了夏目,鬼切的口吻却不像平日那样总是带着一点不悦与脾气,反而像在陈述一个平淡不过的事实。
夏目似懂非懂,因为只看得见鬼切的背影,就只能试探着询问:“所以鬼切先生是特意离开,好让天晴小姐自己冷静?”
“……”
另一边厢的鬼切似乎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才沉声回应。
“……不是。”
“那为什么?”
夏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