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沭径直开口:周幼安。她闭了闭眼睛,脑袋嗡嗡作响。
李乐兮岿然不动,冷冷看着她:周幼安十六岁,去年跟着你的时候,不知情爱,糊里糊涂地喜欢你,是你不愿意。如今,她和逍遥侯有些眉目了,你又来掺和什么。
皇后只管赐婚就是,她心里还是有臣的。
百里沭,你讲道理,她不喜欢你了。李乐兮低低一笑,是你嫌她爱哭,嫌她怕疼,是你将她送回去的。如今,你见不得她过得好又来求赐婚,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百里沭面无表情,臣发现自己喜欢她了。
李乐兮却道:晚了。周幼安在侯府住了多日,没有立即回周府就说明她对李璞瑜有些心思的。
给了你机会,你不珍惜,吃过早饭你做油条,不嫌晚?
百里沭气得脸色发白,她的目光有些飘忽,明明落在皇后身后,却又像是无神。
殿内凝滞,宫娥大气都不敢喘。
李乐兮不怒,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本宫若是答应你,就是拆散她们,百里沭,你得长生,注定会痛苦的。
李乐兮,你得到裴瑶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她死,你活的结局吗?百里沭怒了,恼恨皇后不帮她。
百年的朋友了,为何不珍惜。
李乐兮眼神颤了颤,捏着奏疏的指尖狠狠用力,骨节分明,冷冽笑道:周幼安是楚元吗?百里沭,你活了百年,并非不谙世事,放弃过就不要回头。若周幼安对你有感情,你则去周府求娶,她若答应,本宫赐婚。
百里沭徐徐冷静下来,我明日就去周府提亲。
希望得偿所愿,但探子来报,李璞瑜对周幼安呵护备至,休沐日都会带她出府游玩踏青,你觉得她会拒绝李璞瑜喜欢你这个木头?李乐兮唏嘘。
试试就知道了。
百里沭,只需明争,不许动手,倘若你伤了李璞瑜,本宫就将你剁碎了喂狗。李乐兮提醒道。
百里沭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她不信她争不过一个孩子。
好歹她还活了百年!
回到宣室殿,裴瑶正在看国书,是南疆国士亲自书写的。
裴瑶看得吃力,见百里沭回来了,就令她翻译。
国书不长,先是问好,再是阐述两国互通后带来的好处。洋洋洒洒一大篇,辞藻华丽,并无实际用处。
裴瑶感觉自己听了又好像没听,试图询问百里沭:没有说长生药吗?
你当南疆国士是傻子吗?百里沭嘲讽一句。
裴瑶被讽刺得脸色发红,自己斟酌了会儿,示意百里沭退下,自己同南疆使臣继续说话。
百里沭退出后,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不等南疆使臣回驿馆,自己骑马去找御街找周幼安。
殿内的南疆使臣并不将女帝放在眼中,十八九岁的女子,青涩稚嫩,他们肆意嘲笑,说着裴瑶听不懂的话。
裴瑶托腮,令人去召皇后,自己同使臣说道:朕的皇后精通各国语言,武功极高。
南疆时辰放肆笑着,和同伴们对视一眼,眼内皆是轻蔑。
裴瑶攥住奏疏,看向养好伤不久的荆拓,荆统领,你说怎么收拾他们?
荆拓想起女帝对伪汉使臣的办法,回道:砍一刀,凑成一具尸体,给南疆国士送回去。
裴瑶却摇首:你变仁慈了。
荆拓好奇:如何做?
挫骨扬灰。裴瑶轻笑,目光中喊着无形的威压,你的师父会将他们挫骨扬灰的。
这时皇后进殿了。荆拓侧了侧头,师父走来,眉目寒凉,他低声同女帝说话:不必师父动手,臣来,亦可。
裴瑶抬眸,淡漠地扫过使臣,站起身,对皇后对上眼,朝她伸手,皇后,这是南疆的使臣。
帝后对视的瞬间,两人的心黏在了一起,而使臣中有人骤然变了脸色,他们不可置信地凝着皇后的容颜。
皇后落座,裴瑶拉着她的手悄悄问,他们认识你吗?
那日杀了人,漏了几个罢了。李乐兮不紧不慢开口,朝着南疆使臣投去最平静的目光:许久不见了。
裴瑶勾着薄唇,不打算再介入他们的事情,毕竟皇后做事,不喜旁人多话。
南疆使臣开始慌了,开始装糊涂,皇后很美,就像雪山上的神女。
裴瑶被逗笑了。李乐兮浅浅地勾了唇,谁让你们去挖那座坟的?
皇后美貌,为何说我们听不懂的话呢?南疆使臣哂笑,随着女子而来的极大威压,让他们心口都感觉不舒服,总觉得肺腑里堵着一口气,怎么出不来。
若是不说,本宫将你们挫骨扬灰,骨灰撒在闹市践踏。李乐兮淡淡地看向他们,目光冷得像冰。
我们是南疆使臣,带着我们南疆国士的美好想法来的,皇后不能杀我们,大魏的女帝陛下,您怎地不说话了。
裴瑶的身子,微微僵硬,保持沉默挺难的,她冷着脸,淡淡说一句:大魏江山,皇后做士。
使臣们坐不住,纷纷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