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握住佩在腰间的长刀迅速抬手,横刀于身前,准确在太刀的轨迹之上格挡住了对方。
然后手腕瞬间发力,攻击性十足的爆发力立刻顺着长刀传递到三日月宗近身上,震得对方持刀的整条手臂瞬间麻木,几乎握不住太刀。
戊离横刀高举,微微垂眸看向三日月宗近。他的身姿如流风回雪,荼白色的长袍在狂风中划过锐利弧度,半旋着修长身躯迅速完成加速与力量的积累,然后,迅猛一击。
砰!
长刀甚至尚未出鞘,刀尾就在自上而下的一横中猛然准确的击中了三日月宗近柔软的腹部,让付丧神在被戊离灌注入长刀的庞大力量中被毫不留情的击飞出去。
痛楚从腰腹蔓延至四肢百骸,刚刚麻痹的手臂也无法使上力气,三日月宗近咬紧了牙关甚至用力到脖颈上青筋迸起,迅速在被击飞出去的过程中努力调整身形,才在半蹲下身紧扣住地面滑行了数十米之后,堪堪停下来。
噗!
终是没忍住,一口鲜血从三日月宗近唇间喷出。
电光火石之间,猎人与猎物地位颠倒,胜券在握的猎人成为狼狈重伤的猎物。
戊离收拢起力量,握着长刀不紧不慢的走向跪倒在地的三日月宗近:这就是你的复仇吗?如果只是这样的程度,就让我有些失望了。
三日月宗近无声的冷笑了下,不肯在敌人面前显露出如此狼狈的一面,拄着手中的太刀站起身:听审神者大人如此说,看来,审神者大人是早就知道我会做什么了?
那为什么不阻止我,甚至亲手将那个愚蠢的小诅咒交到我手里?还是说,审神者大人是想看可怜的付丧神在得到希望又坠入绝望之后的样子,是如何的可笑和愚蠢?我竟没有看出来,审神者大人是如此的恶趣味。
这位被誉为天下五剑之一的付丧神有着超然的风采,即便此刻浑身酸痛着就连呼吸都在颤抖,即便鲜血从唇角滴下作战服破损,依旧无损他的美貌。
三日月宗近冷笑着质问:审神者大人现在是准备杀死我吗?也对,杀死三日月宗近将丙000本丸收入囊中,再向时之政府报告,是一份多么诱人的功绩啊,让人无法拒绝。
不过,你们这些审神者,不都是这样。
像是想起了什么,三日月宗近那双高悬着新月的眼眸,燃烧起熊熊怒火:即便我们化为人形,在你们眼中,依旧不过是可以随时遗弃的工具,无论是怎样的伤痛和欺凌,都无所谓的施加在刀剑付丧神身上。拥有无数代替品,即便碎了也可以再次锻造的付丧神,不过是审神者完成自己野心和私/欲的工具。
戊离的平静激怒了三日月宗近,身体上仿佛碎刀一样的疼痛消磨着三日月宗近的意志力。
一直以来积累压抑在心底的怨恨脱口而出,他看着戊离,面容上逐渐染上扭曲的疯狂:既然如此,何不快些动手?审神者大人在等什么。
戊离在三日月宗近身前站定,手中的打刀缓缓抬起,刚刚对付丧神造成重伤的刀尾此刻轻柔的抬起对方线条优美的下颔,目光落在对方的脖颈上,似乎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刀。
三日月宗近配合的抬起脖颈,明明已狼狈不堪,但却因姿势的缘故而让那双漂亮的眼眸像是在居高临下的嘲笑着戊离。
他最后冰冷的看了眼戊离,然后在对方再次动作之前,闭上了眼眸。
但,预料之中刀刃的寒冷却没有落下来。
只有戊离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耳/畔,轻轻道:如果我杀了你,你的计划才是真正完成了,是吗。
三日月宗近一惊之下睁开双眼。
就听戊离继续道:你发现了咪咪是诅咒的事实,在杀死它打破我对它的限制之后,以它为钥匙,你得以窥见诅咒的面貌。但你掀起的风暴却并非完全体,活着的你被困在名为【三日月宗近】的枷锁中,力量并不足够滋养被吸引来的诅咒。
但,只要我杀了你,【三日月宗近】的躯壳被打碎,就能利用分灵碎刀后回归本体的通道,将被污染的力量传递给被存放看管于时之政府的本体。届时,神明堕落,化为恶鬼,时之政府将成为养分被恶神吞噬,诞生更加强大可怕的怪物。
而所有三日月宗近的分灵也会因本源被污染而暗堕,在各个本丸大肆厮杀,造成全政/府上下的混乱,且谁都无法获得支援。
戊离低沉磁性的声音平稳,就仿佛不过在说一件小事。
但随着戊离一层一层的揭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三日月宗近瞳孔紧缩。
至于我。戊离另一只手伸出,扣住了三日月宗近悄悄握住刀柄的手掌,在他耳边继续说道:日本神道,诱使神明堕落者,不论其身份及初衷,皆由高天原下降处罚,神魂俱灭。
戊离轻笑了起来,低低的笑声引得胸腔震动:所谓八百万神明,即便是最末微不起眼的付丧神,也是神属啊。
最后一步计划也被彻底揭露。
明白自己早就被戊离看透的三日月宗近,慢慢收敛起了面容上所有被表演出的虚假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