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当然只是所有无关紧要的人中的比较级。
菲奥娜知道里德尔为什么会对埃弗里看重一点,因为比起愚忠的莽夫,他更喜欢有能力的聪明人,哪怕这样的人心里小算计多,偶尔会有些不驯,但他就是喜欢把豺狼束上颈绳,驯服他们听从指令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里德尔有很多似乎是专门用来坑自己的特殊喜好——包括偏偏对她产生了奇怪的执着也是。明明是个极度趋利避害的性格,在陷自己于不利的事上又有着难以理解的热衷。
思来想去,大概也只能归咎于他脑子确实在某方面有点问题了。
想到这里,走神的菲奥娜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埃弗里误解了她的笑容,也笑着和她遥遥地招了下手,“真巧,沙菲克,看起来你也很高兴看到我。”
埃弗里长了一张长脸,相貌还算端正,但眼白较多,眉尾耷拉着,眼睛的间距又较短,所以哪怕是笑着的时候,都透着一股让人不太舒服的阴郁。
瞬间拉平嘴角,菲奥娜冷淡地看着埃弗里。她本来想冷眼看他做戏,但想到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好不容易找了个绝佳位置,要是被人影响了观赛体验那就扫兴了。
于是她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跟着我?”
埃弗里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了菲奥娜的旁边,手搭在眼睛上眺望了一下远处的魁地奇球场,吹了声口哨。
“真是个好地方,你和汤姆经常在这里约会吗?”
菲奥娜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因为他提起里德尔时的轻佻态度冷了一些。
没有得到回答,埃弗里转过脸看着菲奥娜,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你真的好无趣,你和汤姆相处时也是这样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潜台词明明白白在说:“真搞不懂,他怎么会看上你的?”
不过这话对菲奥娜起不到什么作用,她轻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说得我好像有什么坏心思一样,我就是好奇而已,”埃弗里笑嘻嘻地往菲奥娜那边凑近了一点,“你和汤姆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们突然公布之前,我可没看到你们有过任何交集。”
说着,他对她挤了挤眼睛,“难道你们之前都在谈地下恋?这可太刺激了,连亚德利都不知道,你们隐瞒得真好。不过,一段秘密的恋情,里面通常都会埋藏着需要共同保守的秘密。特别是,在一个光芒耀眼的校园明星和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孤儿之间。”
他压低了声音,用含笑的语调阴恻恻地问:“你能不能让我知道,汤姆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小秘密呀?”
他们站在没有护栏的拱洞边沿,埃弗里的挨近让菲奥娜如果想躲避的话只能向塔内退,但埃弗里半侧着身体,明显已经做好了阻拦的准备。菲奥娜也从他的言行中预判出来,到时他会用高空坠落的危险来吓唬她。
菲奥娜没动,她听到了隐约传过来的尖锐哨声,这代表了比赛的开始,她望着魁地奇球场的方向,半空中十几个人影飞行交错着,仅凭肉眼分辨不出哪个是她想找的人。
这个人,让她生厌了。
菲奥娜扭头看着埃弗里,嘴角翘起,“你想知道汤姆的秘密?”
“放心,我绝对保守秘密。”埃弗里的眼睛因为兴奋而睁大,这让他的眼白显得更多,瞳孔越发的小了,像只垂涎的饿狼。
“只有一种人能保守秘密。”
“什么?”
“死人。”
四目相对,菲奥娜紧紧地锁住那双三白眼,在那两点细小瞳孔的逐渐失神中,她轻声而缓慢地说:“别问不该问的问题,别说不该说的话,别咬不能咬的人,既然做不到这些,就只能请你永远闭紧你的嘴巴了。”
埃弗里闭眼倒在了地上,他呼吸平稳,只是暂时地陷入了昏睡,菲奥娜没空管他,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又一声哨音,距离前一次只有五分钟。
她微讶,举起望远镜,轰然炸响的雷声中,她一眼就望见了半空中腰背挺直,高举着一只手臂的里德尔。
望远镜的倍数很高,菲奥娜能清晰地看到里德尔微微斜侧着抬起的下巴,敷衍地往两边扯开的嘴角,以及被刚刚滴下来的雨水浸润,半阖着的湿暗眼睛。
这是一个绝妙的构图。急剧翻卷着的乌云铺成压抑的背景,昏暗的光线下,兴奋过度的观众们表情狂热得近乎扭曲,而被狂风托举着,被拥趸的目光环簇着的少年,身材修长,俊美的相貌被淋湿后呈现出让人屏息的非人般的妖异。
然而周围的喧嚣和鼓噪在他身上没有沾染到分毫,他极其突兀地从身处的空间里割裂了出来,表情淡淡的,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明明姿态上没有半点倨傲,却在漫不经心中显露出一股比傲慢还要更傲慢的狂妄。
可爱。菲奥娜心里冒出了一个不管怎么看都和视野中的人没有丁点关联的词。她也稍微有些惊讶,但认真想了一下,她还是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非常可爱。
她还想再看两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