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
佾云说完话,就看见林诗音几口吃完粥,用汤顺下去后,擦干净嘴便离桌回房,瞬时里间传来收拾东西的声响,佾云用筷子蘸了一点粥水喂给怀里的金小侠。
第二天一早,佾云抱着金小侠,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林诗音还不放心地嘱咐他,“佾云,你要照顾好小侠和你自己,什么东西怎么用,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佾云用指腹抹去林诗音的眼泪,安慰她“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你安心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好,我信你。”
林诗音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绣着云纹的手帕,放入佾云的衣襟中,又理了理孩子外面的斗篷,才退到一边目送佾云离开。
抱着孩子离开的佾云,几步间便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消失,林诗音低头用手帕擦干眼角的泪水,好像江湖里每个男人离开,他们都不会回头看一眼,因为正事,他们能将私事全部抛在身后。
她不能理解。
回到屋内,身边少了两个人她居然能感觉到孤独,收拾完昨天弄乱的箱柜,林诗音晚间沐浴时,泡在热水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热水里滴了几滴梅花精油。
香气随着水汽飘散,林诗音晶莹透亮的指尖,点在透明的盖子上,这也是佾云买给她的,说拿给她梳头用,他把精油当成了头油。
林诗音打开闻过后,发现是沐浴用的精油,当夜便用了它沐浴,后来回房照顾孩子时,她记得佾云闻见她身上的气味时,缓缓睁大的眼睛,随后喉结滑动几下,耳尖红红。
她一指戳过去,大剑客也不敢躲,任她欺负。
大大缓解林诗音灰暗的心情。
被关在祠堂里,门外沉重的锁链,风吹了都不会晃动,门外守着五个粗壮的婆子,每日监督她跪经捡佛豆用戒尺罚打,没有人和她说话。
除了天上的飞鸟,便再没有活物出声,时间变得漫长,连风吹的动静,林诗音都能敏锐地察觉到,四处张望。
只有过年时,爹娘才能进来探望一盏茶的时间,爹的头发白了许多,娘也哭伤了眼睛。
林诗音见了两次后,终于在宗族与礼法面前低下了头,再不敢争强出头,自由的分量比不过爹娘的名声与性命。
她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林家的祠堂里林立的牌位,温暖耀目的阳光进入祠堂变成泛青的烟雾,化成锁链勒住自己的脖子。
难受又让她死不了,只能蜷缩在祖宗排位阴影的下。
幸好,睁眼面对的男人是佾云,这个身边环境与感情世界一样干净的男人,就算演戏,在他面前演,林诗音也不会太紧张。
佾云的感情如同阳光下的溪水,不用触碰。光用眼睛瞧着她都能明白其中的暖意。
认识那么久了,林诗音算是体验了一把成熟男人的追求,需要放缓步调,她才能品出其中的味儿。
男人把女人放在心尖尖,要不可劲动,要不敢都不敢动,佾云属于后者,到现在为止,佾云和她只停留在牵手拥抱的程度。
林诗音坐在床上擦拭着头发,想着佾云这个男人的真心,自己能拿全么。
给是给自己了,但还不够,她要的是全部。
佾云和孩子不在的这段时间,林诗音开始打扮自己,收拾庭院,在书房里作画,画佾云和金小侠的肖像画,直到佾云回家。
“孩子呢?”林诗音把佾云牵回房间,在桌子上泡茶问着佾云,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好歹她养了那么久一孩子。
“小侠交给我兄弟抚养了,诗音你不要担心。”佾云接过茶盏后又接着说“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们想小侠了随时可以去看。”
林诗音就开始听佾云讲过去的江湖事,听得她大开眼界,好在他最后说自己现在退隐了,潇潇的事情他也解决了,此次便安心许多。
佾云作为故事的主人公,也没想到自己最后能携带如花美眷一同归隐。
流波盼顾,眼角眉梢蕴含着淡淡的郁气,配上她弱质芊芊的体态,动静中自带一股风流,现在林诗音坐在他身边,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佾云的疲惫便全部消失了。
在外面办事时,佾云总忍不住想她,想她现在是在做什么,饭进得香不香,留她一个人住家里,想到这,他归心似箭。
相思磨人,比世上任何毒都要入骨,佾云初次品尝其中酸甜滋味,离开她后的每个夜晚,寤寐思服辗转不安。
林诗音还在包袱里落下了枚编了一半的剑穗,佾云在翻找给金小侠准备的换洗衣服中发现,忍不住偷笑出声,得到潇潇莫名其妙的眼神。
这时潇潇正在看林诗音准备的育儿手册,注意力回到册子上,没看两行潇潇便将佾云的笑容,和字迹的主人联系到一起。
娟秀的簪花小楷啊。
“恭喜。”
佾云笑道“等你以后退隐了,我们会时常见面,她是个很好的女子。”
闲话两句,该办正事,找到沙洲一字僧解决潇潇七星的身份,他便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