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没说话,小天狼星凑上前说,“我听到了你心动的声音,别否认。”
“我……”卢平没办法否认,他不能否认。
“你至少要给自己一个结果,好过你一直这样惦记着。”小天狼星笃定卢平不会得到一个他想象的结果。
但卢平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是,即使有一个结果,他也还会这样惦记着。
“我也不是闲得没事干,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小天狼星看出了卢平的动摇,不由分说地继续影响他的思路,“不用太感谢我,只是看不下去你这个老朋友这么执迷不悟。”
“那我真是太谢谢你了。”卢平最终没有反驳他。
“现在我们可以说说哈利的生日派对了吗?”小天狼星自然地转到下一个话题,没给卢平再多想的机会。
“但我仍然觉得哈利并不愿意。”卢平摇头。
“他没有不愿意,刚刚是我骗你的。”小天狼星大笑起来,“收起你那想杀人的眼神,那个吓不到我,我总得找个理由,开启上一个美妙的话题。”
“上一个话题已经结束了,你开启下一个吧。”卢平无奈地看着他。
等小天狼星终于离开,卢平把桌子角落上的相框重新立起来,一个简单的假动作,对付小天狼星百试不爽,他小心地擦去刚刚留在上面的指纹,茉莉仍朝着右边笑着,这一年里卢平连她头发摆动的频率都刻在了脑子里,所以就愈发地认定她不再会这样看着自己笑。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愿意主动?”
他把小天狼星问自己的话又问了一遍,因为他懦弱,他害怕,他没勇气面对自己,更没勇气面对茉莉。
承认自己做错了并不难,难的是等待回答的过程。他不害怕承认自己的错误,也不害怕面对那个极大可能发生的结果,他害怕自己心怀希望却还是被打回原形。
一直以来卢平都还没被生活打倒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总是先做最坏的假设,然后安慰自己这不过如此,所以他能心安理得地微笑着面对所有最坏的结果,却没勇气去争取一个好一点的,比起直接接受,他更害怕希望。
他从小就知道有些希望,不,绝大多数希望都是没有用的。
“我果然还是不应该来参加婚礼。”卢平顶着苏菲怨恨的目光小声地对小天狼星说,“我不想搞砸今天的气氛,莫丽会杀了我的。”
“这不是原以为茉莉会在最后一刻出现嘛。”小天狼星从上学时就能做到对一切投来的目光熟视无睹,“谁也没想到她缺席了哈利的生日派对之后还会缺席弗雷德的婚礼啊。”
卢平礼貌地拒绝了罗恩递过来的酒,语气里满满都是不信任,“你真的不知道?”
“你翻脸也太快了,刚开始是谁说他不想见茉莉来着?”小天狼星不满地说。
“我当时。”
“行了别解释了,你还是解释解释你到底为什么想通了吧,至少能帮助我们度过这段没有参与感的舞会时间。”小天狼星再次忽略了一位女士对他头来的期待的目光,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口,露出一点纹身来。
“你为什么不去跳舞?”卢平不想解释太多。
“如果你见过她,你就可以理解我不会想跟任何除了她之外的人跳舞。”小天狼星喝了口酒。
“你少喝点,哈利今天不回去,我可不想一个人拖着一个醉鬼离开。”
“你为什么不去跳舞?”小天狼星没理会他的劝告。
“我跳得不好。”
“你这话大概能骗了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别忘了虫尾巴,”小天狼星顿了一下,“当时彼得跳舞是你一点一点跳女步教的。”
“那是因为你们两个人跳得开心,没人理会手脚不协调的我们。”
“是因为只有你会跳女步,而且只有你有那个耐心教他。”“我们两个跳得开心吗?我只记得我们疯狂踩着对方的鞋。”
“但你明明就会跳女步,”卢平最终还是接过一杯酒,“你只是不愿意跟叉子跳女步。”
“别说这个了,你到底是怎么想通的?”小天狼星打断他们的回忆,这段回忆再继续下去就没这么愉快了。
“我,不算是想通吧。”卢平低头看着酒杯里摆动的液面,“只是意识到她说的是对的。”
“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
“我早就这样说了,但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从脑子来讲你跟巨怪可能更亲近。”小天狼星嫌弃地皱眉。
“她说我们可以改变人们的想法。”卢平喝下一口酒,“我一直在这样做,但从没想过真的能改变什么,可现在……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至少还没有开始倒退,他想。
“金斯莱他们在努力推进《平等法案》,你不能否认他们的工作。”即使小天狼星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也不妨碍他知道做这一切有多难。
“还有就是,我确实因为害怕她放弃我,所以提前放弃了我们的感情。”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