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很难做到事事都一帆风顺的。因此我也只是稍感遗憾罢了。
怎么说呢,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有了警察的身份,就能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理直气壮地调监控搜集罪犯情报。
比如无意中发现重大违法行为时,可以当场亮出身份逮捕罪犯,就算是私自行动,也可以用碰巧撞到来解释,并不算逾距。
那两个犯人的长相、姓名以及车牌号,我早在17岁那年就记录了下来,因此逮捕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我先是借着职务之便提前查到了这两人的行踪,持续关注他们的动向。在他们为了制作炸//弹而购买危险物品的过程中,我就搜集了相关违法证据,最后在他们准备放置炸//弹实施敲诈行为之际,当场逮捕了他们,人赃并获。
整个过程听起来行云流水,但我那段时间紧张焦虑,根本睡不好觉,生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牵扯到两个竹马的性命,我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松田自然发现了我的状态不对。
他是个推理能力很强的家伙,而且十分敏锐。更何况我俩住在一起,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对我很了解,就算我装得再好,他都能发现异常。
时间回到那天晚上。
卧室的灯光笼罩在室内的物件上,像是一层暖色的轻纱。我坐在床边,翻阅着手机里记录的各种情报,双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我一直都觉得你心里有秘密没告诉我。”他忽然开口说道,语气平淡,嗓音低沉。
我转过头看向他,反射性地问了一句:“什么?”
身旁的卷毛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一双蓝色眼瞳直视着我。
“你最近在忙的不止是工作吧。”
我发现他的神色很平静,口气也是笃定的,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深秋的夜晚格外安静,只剩下簌簌风声,以及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告诉。”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
工作之后他开始抽烟了。一方面是为了提神和排解工作压力。另一方面,他身边的同事都抽。
一起抽烟,互相递火,大概是男人之间交流感情的常见方式。而且他抽得也不凶,我便没说什么。
在第一次敏锐地发现我在室内闻到烟味皱了一下眉后,他就很注意,回家基本上不抽,偶尔一次也是去外面。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那个秘密困扰,需要帮忙就提出来。”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我,勾起嘴角,“男人可是很乐意能被自己的女朋友依赖的。”
被这样从容又温柔地注视着,感觉很美妙。
我看着他,心脏毫无规律地跳动着。本以为看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张英俊的脸,结果还是会被帅到啊。
总觉得他好像微妙地变成熟了一点,身上的学生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稳重。
若说大学是个小社会,但离真正的社会总是隔着一层玻璃罩的,依然还是象牙塔。只有真正离开学校,进入职场,才会经历更多的成长。而这种成长是潜移默化的,只有某一刻驻足回望过去,才会意识到身上这种悄然发生的变化。
闲话暂搁。
这件困扰了我五年的案子,最终是在松田和萩原的帮忙下,三个人一起搞定的。所谓人多力量大,尤其是身边两个队友都是顶尖的配置,观察推理能力都在我之上。
尘埃落定的那天,我看着两个戴着手铐被押上警车的犯人,久违地回想起了梦里的一幕幕画面,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滋味。
倘若那个梦是平行世界发生过的事情,那么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他们亲自给自己报仇,扭转了命运吧?
那天后来,伊达航听说了这件事,邀请我们三个去他家小聚。萩原开车,我们到了地方,发现他女朋友娜塔莉也在,还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我们团团围坐,酒足饭饱后,我听伊达航提起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说他们两个要是也在就好了,之前说了要介绍娜塔莉给他们认识的,结果毕业之后就没联系了,有点可惜。
不过也只是提了一嘴,话题便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三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聊闲话,从工作和上司,聊到车子、足球、游戏之类的。
我和娜塔莉听了两耳朵,默契地坐在一处聊起化妆品和衣服搭配,以及吐槽各自的男朋友。
那是个很无聊,又很愉快的晚上。室内的灯光将每个人的面容照亮,晕染出一片暖绒的色泽,朦胧而柔和。
离开时已经深夜,我喝得不多,说想散散步。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兴致,松田有点无奈,但也没说什么。走到半路,我有点冷,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了。
两个人安静地走过街道。夜幕像是一张大